江可凡惨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耳边却并没有骂声，预料当中的疼痛也并没有传来，江可凡睁开眼睛，却发现。

面前是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手上夹着一张纸巾。

“擦擦吧。”

11.第十一章

江可凡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只漂亮的手，以及……递到自己面前的纸巾。

林先生的声音很特别，温润中却又带着些许无法言喻的东西，那是一种经过漫长岁月沉淀而成的内敛与深沉，即便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莫名的信任。

缓缓地抬起手，江可凡在自己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情况下已经接过了林思宁手里的纸巾，脸上的泪水尚未干涸，头发因为刚刚埋在膝间而有些凌乱，身上的衬衣也因为刚才和顾向南的那番……而变得皱皱巴巴的。

即便不用看镜子，江可凡也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现在是何等的狼狈，反观站在他面前的林先生，自己现在有多么的狼狈，那么林思宁就有多么优雅。

衬衣领口的扣子并未扣完，露出了里面纤长的脖颈与锁骨，宝蓝色的袖扣在昏暗的房间里被折射出幽蓝色的光泽，但这些都不及袖口处裸露出来的那小半截白皙的手臂。

他的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慵懒与优雅，即便那张出色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当江可凡与他对视时，却依旧险些沉溺在他深邃的琥珀色眸子里，忍不住被他蛊惑。

因为刚刚睡醒没多久的缘故，林思宁脸上依稀可见几分尚未褪去的倦意，可这丝毫不影响这个人的魅力，相反，这抹倦意反倒会死为他平添了几分性感。

就连江可凡以为的唯一能够和林思宁相比而不落下风的年纪，此时却也已经被比进了尘埃里。

岁月给林思宁留下的并非是什么皱纹，而是时间沉淀过后才能拥有的成熟与沉稳，如果说他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失去理智的毛头小子，那么林思宁的温润与内敛则更像是一壶陈年老酒，经过了岁月的磨砺之后不但未损风华，反倒是更加让人沉醉。

很不公平的是，时间不但没能让他变得苍老，而且还为他平添了几分耀眼。

江可凡近乎是有些慌乱的匆匆低下了头，牙齿咬得死紧，垂落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一种强烈到无法忽略的难堪，和……沮丧。

这样一个人，自己要拿什么去和他比，自己甚至……连跟他站在一起都会变得黯然失色啊。

凭心而论，如果换做自己是顾向南，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林先生吧，毕竟，有了这样一个耀眼的人在身边，周身的所有人都会沦为陪衬，再也无法入的了眼吧。

也难怪顾向南会拒绝自己。

江可凡只觉得嘴里心里苦的厉害，他抿着唇，死死地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谢谢，以及……抱歉。”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是看到这样的林先生时，江可凡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刚才被顾向南给推开还要难受千倍百倍。

听到江可凡的话，林思宁神色微怔，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家伙儿是在为刚才和顾向南拥吻的行为道歉呢。

想到这里，林思宁顿时生出了几分好笑，摇了摇头，缓声道：“没关系。”

江可凡愣住，能够得到林思宁的原谅他本应该松口气的，可是……

想到自己刚才与顾向南的那个难堪的吻，与林思宁此时的风轻云淡完全呈了鲜明的对比，从未有过的难堪让江可凡渐渐憋红了脸。

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所重视的、在乎的、求而不得的人，在这位林先生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说不上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顾向南感到难堪，但江可凡心中的愧疚此时全部因为林思宁轻描淡写的原谅而转变成了愤怒。

好不容易松开的牙关再一次咬的死紧，眼中的沮丧也被怒意取代，他猛然抬起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林思宁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林先生真是好修养，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别人接吻也能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