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
二人对视一瞬,莫惑危险地眯起眼,祁真立即往下爬,接着快速被拖回去,坠入一个凶狠的吻中。他含混地嗯了声,伸爪子推推他,然后一点点放松力道,呼吸越来越快。
莫惑直到感觉有些热才放开一点,见这小东西喘息地躺在身-下,眸子带着浅浅水汽,便将他的衣服彻底扒-光,再次吻了过去。祁真很快-感觉身体被打开,无助地抱着他,呻-吟出声。
窗外的雨大了些,落在院内的木槿上,簌簌轻响。祁真被翻来覆去吞了一遍,身上出了层细汗,只得又洗一个澡。他被抱入浴桶,半晌才找回神志,向莫惑的怀里窝了窝,回想一下今晚的事,问道:“你们的关系很好?”
莫惑知道他指的是谁,点点头:“到底为何总那么在意他?”
“只是有点好奇。”祁真道,心想别人根本没办法理解他的经历,若他从未见过凤随心,如今对这人的态度大概会和对待无冤封晏等人一样,可惜有了上辈子,哪怕知道凤随心和莫惑是朋友,不会对他怎么样,他暂时也不能像莫惑这般心平气和这人相处。
莫惑垂眼看看他,见他乖巧地缩在怀中,气氛实在太好,便掐了把脸,没有再问。
祁真有些累,困意渐渐涌了上来,恍然间他感到被莫惑抱回到了床上,便向那边一缩,准备睡觉,接着在思绪彻底休眠前意识到莫惑有洁癖,愿意亲近的人不多,之前竟然摸了凤随心的头,显然不正常。
他迷迷糊糊问:“你们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很好。”
“……很好是多好?”
“就是特别好,”莫惑微微一顿,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抱好他拍拍,“睡吧。”
祁真说话的过程中便撑不住了,向他蹭蹭,沉沉睡去。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依然没停,凤随心一向醒的早,回想一下昨晚的事,轻轻笑了笑,带着右护法和叶天元去大堂吃饭。此刻天色刚亮不久,他们原以为不会有多少人,谁知竟然坐满了大半。
右护法不动声色打量一圈,发现基本都不是这间客栈的人,甚至还有一两个白道的熟面孔,便暗暗提防,准备随时动手。他这次出门还带了不少悬影的精锐,哪怕打起来也不会吃亏的。
凤随心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点了几个小菜,顶着周围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慢条斯理吃完了一顿早饭。右护法一直在观察他们,见他们吃过饭就慢吞吞离开了,先是不解,接着看看自家尊主这张脸,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道:“尊主,要不要换间客栈?”
凤随心道:“我们去解忧堂住着。”
右护法明白解忧堂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它属于中立门派,并且有规定进了解忧堂的人无论正邪都不能动手,这在分堂内同样有效。虽然悬影不怕打架,但现在城内到处是白道的人,住在解忧堂起码能睡个好觉,能省不少麻烦,只是……他迟疑问:“他们肯么?”
“肯,”凤随心笑道,“我和封晏的关系还不错。”
右护法一怔,倒不清楚尊主与封大公子认识,道了声是,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
白道对凤随心很关注,于是他住进解忧堂的消息只一个上午便传开了,而因为那条规矩的存在,白道更加肆无忌惮,一连三天变换各种借口去解忧堂溜达,有的甚至壮着胆子凑到了右护法身边,低声问:“自从凤尊主上位,悬影确实比以前好多了,你们要不要加入白道?”
另外两三个年轻的侠客则问:“你们悬影还收人么?”
右护法:“……”
真是够了!你们白道的人能不能有点廉耻!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进行的,凤随心清醒时身上带着明显的锐气,白道的人都不敢放肆,只能躲在暗中偷看。这三天祁真也在观察凤随心和莫惑,越看越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忍不住在没人的时候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成为风雨楼的杀手?”
莫惑清楚他最近总盯着他们看,不想让他误会,静了一会儿道:“小时候就认识了。”
祁真吃惊:“小时候?”
“嗯,我、他还有云卓自小便总在一起玩。”莫惑答道,揉揉他的头,起身去了书房。这几天,白湖城附近的风雨楼的人正在陆续赶来,总舵那边也将过来一批,他们风雨楼一向会打探消息,他要掘地三尺把长乐岛挖出来。
祁真跟着他,想起昨天偶然看见凤随心在和一笑谷的两位谷主喝茶,顿时了然,紧接着觉出不对:“你不是在一笑谷长大的么?”
莫惑又静了一会儿:“嗯。”
祁真问道:“那他和云家一样与你们家是世交,还是原本就住在一笑谷?”
莫惑垂眼看着他,目中的情绪一时有些深:“一笑谷。”
祁真觉得凤随心要么是莫惑的亲戚,要么便和卫玄一样是莫家的家仆,但又奇怪莫惑为何一直没提,想了想,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可这太骇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抬头看看莫惑的侧脸,随便找个借口回小院,坐着不动。
左侍天看他一眼:“少爷?”
“……嗯。”
左侍天观察一阵:“怎么了?”
“没事。”祁真木然道,继续坐着。
云卓进来时便见他窝在躺椅里啃糕点,腮帮一鼓一鼓的,旁边的桌上还摆了不少瓜果点心,不禁笑出声:“总坐着多没意思,哥带你去玩?”
祁真看着他,心思转了转,点头同意,接着被带到白湖边上,然后被抱着跃上了一棵大树,彼时已经接近傍晚,赏湖的人大多都回家了,周围静悄悄的。
云卓对前方抬抬下巴,笑眯眯地道:“看。”
祁真牢牢抓着他,抬眼望过去,很快发现凤随心和邵沉希的影子,问道:“他们干什么?”
云卓笑道:“切磋。”
祁真盯着那抹红影,忽然问:“我听说莫惑还有一个弟弟,五年前就去世了,对么?”
“嗯。”
“我听他说你们和凤随心自小就认识了,”祁真看向他,“凤随心是什么时候开始闯荡江湖的?”
云卓笑着呵出一口气,并不回答,而是道:“弟,有些事,莫惑不想对你说谎,但更不知该如何说,你可别怪他。”
祁真几乎立刻就懂了,莫惑大概是觉出他会猜到这件事,所以云卓才会来找他,他不由得道:“可凤随心若真是莫惑的弟弟,他不是……?”
“中了缠绵刻骨?”云卓轻声道,“嗯,他确实中了。”
“那为什么……”祁真猛地一顿,几乎脱口而出,“天穹无境?”
“这件事是莫惑的心病,我不知该不该由我说,你还是去问他吧,”云卓见远处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便专注地看着,轻声道,“弟,你没见过中了缠绵刻骨的人是什么样子,那会非常虚弱,脸色很白,经常咳血,一年四季躺在床上,五脏六腑都搅得生疼,就好像随时能断气。”
“但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的声音更轻,“你见过化蝶么?我见过,很漂亮。”
祁真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迅速由远处驶来,先是去了平家,接着转到解忧堂,这才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和气地问道:“请问杨少侠在么?我是他的朋友。”
自从白道的人将莫楼主惹了后,一连几天都派人请莫楼主和杨少侠去赴宴,分堂的管家早已见怪不怪,命人将天齐宫的护卫叫来应付。暗卫于是慢悠悠溜达到前厅,打算找各种借口推掉,结果看到来人的脸,瞬间惊了:“闲……闲……闲少爷?”
被称作“闲少爷”的闲王点点头:“他人呢,带我去见他,我已经打听完了,他就住在这里。”
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