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哭笑不得,没有开口。祁真捏着杯子又喝了几口酒,想起莫惑的事,凑过去继续问他到底同不同意。皇帝看他一眼,问道:“我若不同意呢?”
祁真一怔:“为什么?”
皇帝温和问:“那你为何非他不可?”
“因为我喜欢他呀,他那么好看又那么厉害,”祁真顿了顿,一脸严肃,“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老天爷让我活一次就是要让我和他在一起,我得顺应天命,不然遭报应怎么办?”
皇帝:“……”
祁杨:“……”
闲王:“……”
左侍天:“……”
祁真握住他的手:“你为……为何不同意呢?”
皇帝道:“没原因,就是不同意。”
祁真呆呆地看着他,眼底渐渐涌上一层水汽。
皇帝:“……”
祁杨和闲王顿时齐刷刷看过去,皇帝见弟弟可怜巴巴的,没有再逗他,告诉他等自己见过人再说。祁真这才满意,窝在他身边聊了一会儿便回到了王府。
这时节已经冷下来,地龙烧得很旺,屋里暖烘烘的,莫惑刚刚洗过澡,见祁真回来便对他伸出手,敏锐问:“喝醉了?”
祁真爬到他的怀里看着他,半晌后炸开一抹微笑,伸爪子摸摸脸:“爱妃。”
“……”莫惑慢条斯理帮他把外衫脱掉,“喊夫君。”
祁真配合地伸胳膊,眨着发亮的眸子望着他。莫惑忍不住掐把脸,将人抱上床,扳起下巴亲了亲,拍拍背让他睡一觉。祁真双眼迷茫,抱住他:“夫君。”
莫惑呼吸一紧:“再喊一声。”
祁真不明所以,打了哈欠向他怀里缩缩:“……夫君唔嗯……”
莫惑扣住他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下去。
花舵主和无冤几人午饭后休息一阵便去外面逛了逛,直到天色渐暗才意犹未尽地回来,结果一抬头就发现祁杨站在大堂内,似乎也是刚刚才来。几人想打声招呼,紧接着就见他神色温和,与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不禁一怔。
那边的人也发现他们,看了过去。
花舵主几人又看看他,觉得一点都不凶,心想难道和无冤一样有怪病?哎哟你也有今天!花舵主急忙跑过去:“呦,来了啊!”
皇帝抬手制止暗处的暗卫,笑道:“嗯,刚来。”
花舵主观察他,试探问:“你认识我么?”
皇帝笑着遥摇头。
果然是和无冤一样的病啊!花舵主放心了,一爪子拍上他的肩:“没关系,我记着你就好,乖乖跟着我,我带你去玩。”
皇帝含笑望着他,目光温柔。
花舵主只觉他这个样子顺眼极了,继续拍肩,正要掐脸,管家便端着茶回来了,与此同时,左侍天也带着莫惑到了正堂,二人齐齐震惊。左侍天闪到某人身边拉下他的手,知道他认错了人,低声道:“我们大少爷和二少爷是双生子,这是我们大少爷。”
几人:“………………”
大少爷那不就是……几人眼前一黑,花舵主张了张口,对上某人带笑的眼,默默拉开距离:“……误、误会。”
皇帝笑道:“没事,我等着你带我去玩。”
“……”花舵主小脸煞白,简直想哭,万分希望这是那位暴躁的大爷,而不是这尊佛。
皇帝见他们回过神似的要行礼,示意都下去,这才看向莫惑,盯着他打量几眼,觉得倒是个人物,便望向左侍天:“小真呢?”
左侍天道:“喝了点酒,还在睡。”
皇帝知道弟弟喝了多少,闻言诧异,总觉得弟弟睡得太久了,不禁过去看了看,想把人叫起来。莫惑尚未想好对策就见他轻车熟路进了主卧,顿时沉默。皇帝走到床边,只见弟弟缩在被窝里,露出的小肩膀上满是吻痕,惨不忍睹。
皇帝:“………………”
房间静了一瞬,皇帝的笑容半点没变,转身出去,看着莫惑:“还是让他睡吧,我们先吃,顺便聊聊。”
莫惑完全没见着这人变脸,清楚比起杨难对付得多,自然没意见,应了一声。皇帝便看向左侍天,示意他去厨房吩咐一句开饭。左侍天对上自家主子的眼神,快速离开了。
天色又暗了些,朦朦胧胧的,空气中的水汽渐浓,似乎要下雪。皇帝和莫惑顺着走廊缓步向前院走,一时都没开口,皇帝过了一会儿才温和道:“你们的事朕都听说了,小真既然喜欢你,朕不反对,但你若是对他不好……”
莫惑道:“不会的。”
皇帝点点头:“那便好。”
祁真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而莫惑不知为何开始腹泻,且浑身无力,他顿时震惊,小跑过去:“怎么回事?”
皇帝一脸担忧:“可能是水土不服。”
莫惑:“……”
皇帝这次完全就是明着阴人,看一眼莫惑,心里稍微舒坦了点。当然,他知道弟弟在乎人家,下的药并不重,喝点热水便会没事。他的表情恰到好处:“朕这就派御医看看,喝一段时间的药调理一下。”
祁真道:“好。”
“让他休息吧,走,我陪你去吃饭。”皇帝说着拉过弟弟的手,扭头走了。
莫惑:“……”
祁真心里惦记着莫惑,简单吃了点便放下了筷子。皇帝看看他的样子,无奈地摸摸头,随他去了。祁真便乖乖把大哥送出门,回去找莫惑,这时只觉鼻尖一凉,不由得抬起头,发现下雪了。
他伸手接了一片,感觉凉凉的。
“不冷?”
祁真望向声源,见莫惑从拐角走了过来,不禁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了。”莫惑道,某人下的药发作快,结束得也快,他当然好了。
“那怎么行,”祁真严肃道,“你快去躺着,一会儿喝点药。”
“……不用喝,我已经好了。”莫惑拢了拢他的披风,握住他的小爪子向回走。
祁真道:“必须喝。”
莫惑道:“真不用,我没生病。”
祁真道:“那最起码也得喝两碗!”
莫惑:“……”
皇帝想起弟弟说轻邪等着教他武功,本想告诉他一定过完年再走,结果把这番话听进耳里,忍不住笑了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暂时没动。
左侍天找管家要来一把伞,打开为他遮雪:“主子?”
“没事,走吧。”皇帝说着转身,没有再去打扰他们。
莫惑若有所觉回过头,恰好扫见一抹衣角,不由得怔了怔,瞥见某人还在劝自己喝药,知道这小东西是在乎他,俯身在这人的额头印下一吻:“小真。”
“嗯?”
“我喜欢你。”
祁真呆了呆,立刻回神:“别来这招,我盯着你喝。”
“……”莫惑败阵下来,“行,我喝。”
祁真终于满意,向他挪了挪,和他一起回房。天色早已暗下,主卧点上了灯,暖暖的光一层层晕出来,正默默等候着他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