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为人正直,回来后,立刻召开会议,把真相最先告诉了老师们,按照校长的想法,是希望禁止种植罂粟从学校开始做起,也拜托老师们开始游说村里的家长,还有向还是宣传毒品的危害,尽快把松木村解救出来。
“然而……村长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
郑老师叹息道。
一旦涉及到利益,即使是亲人都可能反目成仇,校长以为他将真相说出来后,全村的人都会立刻抛弃这个害人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别说村子里的人了,一众老师之中,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郑老师道:“当时整个松木村的人,都靠毒品而活,家家户户都种植罂粟花,没有人下地干活,没有人去镇上买卖,粮食稻苗全都被拔了,换上了罂粟的苗子,只要每天按照吩咐制作,钱就像流水一样来,别说那些成人,连学校的孩子们腰包都富得流油。
“这种时候,校长一声令下,要把全村的罂粟都拔掉,要把所有的毒品都销毁,那可是一踏踏钞票,在金钱面前,早就有人被迷花了眼。
“当时,有一名学校的老师,带头和村民一起反抗校长,他不仅要守护村里的罂粟花,而且还怂恿他的学生,全都不要去学校上课,大家留在家中制作毒品,发大财,凭靠自己的劳动力赚钱,根本就不算违法。
“最终,坚守底线的人留在了学校,决定继续赚钱的人返回到松木村,从此以后,学校和松木村关系降到了冰点,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一直到江一琪的到来,才发生了变化。”
见云景看着自己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郑老师忽然补充道:“校长虽然知道种植罂粟制作毒品犯法,如果把村民的行为举报到外界,一定会有警方干预,但华国法律在毒品上绝不留情,一旦超过一定的量,就是死刑,整个松木村,其实包括我们这些后来醒悟的人,手中制作的毒品量早就超过了法律规定……
“大家是一个村里成长起来的人,不论是校长还是我们,都不忍心把对方送上绝路,说实话,我们自己也舍不得死,还有那些孩子,他们都才这么小,整个松木村犯下的罪,都是死罪,我们实在是不忍心,让全村的人送死……”
云景道:“你们之前是不知者不罪,之后没举报虽然不对……但是我个人从感情上,是理解你们的。”
只可惜这个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重情,村民们却显然不领情,终于找到了个契机后,用火活活将全校的人都烧死,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全都不放过,这般心狠手辣,早已利欲熏心,就算只是制作毒品,自己不吸食,但他们的内心,也早就已经被腐蚀了。
不过云景也明白,整个松木村,其实都是受害者。
云景道:“我只是在想,最开始把罂粟花种子交给你们的人,是谁?”
村民们没什么文化,不知道罂粟花和虞美人的区别,被人蒙骗的情况下走向了这条歧路,虽然最后他们也成为了恶人,但最初带领他们走向这条路的人,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但云景却发现,整件事情,除了最初交给村民罂粟种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松木村一系列大事件之中了。
郑老师缓缓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给我们罂粟花种子的人,就是帮松木村建立这所学校的人。”
云景一愣:“学校不是改革之后,为了压制乱葬岗而建立起来的吗?”
郑老师道:“没错,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乡村,大家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更何况盖学校教孩子上学,光靠松木村,哪里有这样的能力,就像那罂粟花,全都是他从外面带给我们的……”
云景怎么也没想到,学校的捐建者居然与给村民罂粟花的,会是同一个人!
难怪整个松木村那么信任他,拿到罂粟花就立刻种植起来,原来竟然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
先是建立了学校,改变整个松木村的风水,让村民对他感恩戴德,然后将整个松木村变成罂粟花村,整个松木村都为他劳作,成为了他的毒品仓库……
那么,江一琪的出现,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发的效应,到底是偶然,还是人为设计的?
“这个人,你见过了吗?”云景问道。
郑老师摇了摇头:“当初和他联络的,是松木村的村长,但老村长已经过世了,不久之后学校和松木村势不两立,我只是一个小教师,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云景问道:“你和阿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景的提问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这一次,郑老师不再像上一次那么抗拒,低声道:“刚说了,村民们反对铲除罂粟花,还不打算让孩子上学,觉得上课浪费时间,把孩子都接回去弄毒品了。
“他们是孩子的家长,我们想要反对也实在没办法,但阿香不一样,她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她是整个松木村的女儿,但却没什么人真正管过她。我是她的老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歧路,所以把她留在了学校,不让她回松木村。
“阿香受到村民的影响,误会了我,认为我是要害她,所以一直想要逃跑,她一个孩子,哪里逃得出去,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村里自己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她怎么求饶也没用,大家都是为了她好,唉,也是我大意,从来没有想过阿香居然能蒙骗得了江一琪,最终让事情变成了这样。”
云景缓缓道:“阿香吸毒了?”
郑老师脸上的神情立刻绷紧了,但最终还是沉痛地点了点头。
云景在来之前,是了解过毒品对人体的危害的,在建立虚假的快乐之下,是千疮百孔的身体,而且是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上瘾,极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