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勃听了仵作的话,脸上有些发红。
虽然这仵作还算会说话,声称是自己处理不当才会吓到在场的人,但刚才在这个厅里的人都明白,是他们连原因都不问,硬说是白亦陵是有所隐藏,对方这才会下令将尸体抬上来的——自作自受。
事实心照不宣,硬是辩解只会显得难看,刘勃悄悄看了看陆启,干咳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陆启温言道:“你也是关心则乱……”
“王爷!”
他话音未落,一个人突然冲出来,在距离陆启几步远的地方跪了下去,却是杨准。
杨准总算下定了决心,在众人的惊诧注视下,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小人泽安卫从事杨准,有事上报王爷。”
庭中陡然一静,常彦博忍不住上前半步——杨准是白亦陵的下属,究竟有什么事,他不向自己的上级汇报,而是突然弄出来这么一出?
陆启也有些意外:“讲。”
常彦博心中有点不安,悄悄看了白亦陵一眼,只见对方的表情倒是十分平和。
他刚刚稍微松口气,就听见杨准惊人一语:“小人怀疑,杀死王尚书的凶手就是北巡检司指挥使,白亦陵!”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
——忍了好半天,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狐狸:委屈.JPG
狐狸尾巴怎么了?狐狸尾巴那么好看!
第7章 脱罪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刚才一直口口声声讽刺白亦陵办案有所遮掩的刘勃都是神情愕然——他就随口那么一说,谁想得到,好像还成真了?
惊讶过后,刘勃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静等着陆启说话。
陆启可不是傻子,杨准的话疑点太多,很难让他相信。他皱眉道:“你且详细说来。”
杨准道:“小人会做如此猜测,是因为无意中听白指挥使提及,今天上午他曾与王大人、谢侯爷发生不快,结果王大人从白府上出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不能不多心。”
陆启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毫无凭据,就敢随便指证上级吗?”
杨准道:“小人有证据。”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恭恭敬敬双手呈上:“小人负责审问王大人的小厮,据他所言,这个荷包是在王大人下轿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来的。小厮捡起来之后,见王大人正在和谢侯爷说话,不敢打扰,就先收了起来,没想到接下来王大人便出事了。这荷包正是白指挥使的东西,他前一阵子曾经佩过,相信泽安卫的其他人也认得。”
白亦陵并不认识杨准手里的荷包——他向来不喜欢在身上挂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东西,太妨碍行动。
但刚要开口否认,白亦陵便发现,在杨准这样说过之后,不但同在大厅里面的常彦博没有反驳,就连陆启都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说明他们两个应该也见过自己带这个荷包,得了,又是韩宪搞的鬼没跑。
陆启身边的亲随把荷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块毫无花哨的白色绢布,在上面用血写了一个“情”字。
他的瞳孔又是微微一缩。
刘勃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幸灾乐祸,向常彦博说道:“敢问常领卫,这个荷包真的是白指挥使的东西吗?”
他又添了几句:“都说我姐夫是撞了厉鬼才会变成这样,我本来就在奇怪,姐夫一生为官清廉,一身正气,又怎么可能沾惹邪祟之物呢?这东西古里古怪的,不会是用来诅咒的吧?”
常彦博的确在白亦陵身上见过,而且也不止他一个人见过,就算想帮着隐瞒也没有办法。
他向陆启说道:“王爷,虽然荷包的确跟白指挥使佩戴过的一个很像,但案发当时,臣也见到了那个小厮,却不曾听他说过什么。”
杨准道:“因为我认出那个荷包之后,叮嘱他不要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