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也觉得说不通,道:“我知道他在哪间,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墙根一直找到了盛凯的房间,这里的客人都是过来找乐子的,以白亦陵和陆屿的功夫,自然不会被人察觉。
陆屿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看见盛凯进了这间房,此时却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不由一怔,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白亦陵也跟着进屋,随手将窗户关好,发现盛凯刚才穿过的衣服还扔在床上,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估摸着是他刚才还在这里,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只是出去方便。
他拉了陆屿的袖子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陆屿抱着白亦陵,一起钻进了床底。好在这床够大,地面上又铺着厚厚的羊毛毡子,躲着倒也还算是舒服。
门“吱呀”一声开了,盛凯独自走了回来,步履有些缓慢,床板稍稍一震,他独自坐在了床沿上。两人听着动静,但盛凯半晌没动弹,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根本就睡着了,仿佛十分郁郁。
陆屿和白亦陵肩并肩躺在黑漆漆的床底下,都有点不耐烦,陆屿悄悄碰了下白亦陵,把胳膊伸过去,示意他枕着,白亦陵无声地将陆屿的胳膊拍开。陆屿遗憾地摸了摸鼻子,突然飞快地凑过去,亲了他的耳朵一下。
两人正表演哑剧一样的闹着,忽然又听见是一个人走入房间,顿时都停止了动作。
第100章 狐狸的梦想
听见那脚步, 陆屿轻轻碰了白亦陵一下, 白亦陵也略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提高警惕, 都认为盛凯在贾向冰重伤不醒的情况下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有其特殊目的,如果那样的话, 现在走进房间里的这个人一定就是关键。
于是他们凝神分辨, 虽然对方的脚步不重, 但是听声音显然没有练过武功,白亦陵侧身从床下帘子处隐约露出来的一小条缝隙里看出去, 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精致绣鞋的脚。
来的也是个小倌。
他走到盛凯面前, 行了个礼, 说道:“公子。”
盛凯冷淡地“嗯”了一声,说道:“知道我为何将上次的人换掉, 选择了你吗?”
对方说道:“是, 公子放心,这次的易容妥帖,绝对不会扫您的兴。”
盛凯道:“那就开始吧。”
这两句简短的对话,没头没脑, 又不显得关系有多么亲密, 白亦陵和陆屿正一头雾水, 就感到床板轻轻一动,两人已经滚到了床上。
过了片刻之后, 几件衣服扔了下来, 小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呼声。
白亦陵:“……”
陆屿:“……”
目的竟然当真就是这么的朴实。
两人都颇为无语, 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两人,一个皇子,一个侯爷,大晚上谨慎的钻到床底下等了这么半天,不是为了听壁脚围观别人如何上床的!
这个盛凯怎么回事?家里出了事他还有这等闲心也就罢了,真正导致白亦陵和陆屿到最后都不肯相信他实实在在就是为了过来快活一下的直接原因,是因为盛凯从头到尾都显得凝重而又低落——哪有人找乐子摆一副这张脸?他又不是盛季!
白亦陵和陆屿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继续躲着。
上面的两个人动静不小,床板在头顶嘎吱吱响的厉害,简直仿佛下一刻就要塌了一样。
那个小倌一开始似乎还有所克制,过了不久仿佛也忍不住了,发出的声音逐渐变大,一下下敲击着耳膜,叫人厌烦之中,还多了几分无所适从。
陆屿深深吸了一口气,耳边忽然传来些温热的气息,是白亦陵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你听。”
这简单的两个字,此刻极低极细地响在耳边,却是无端多了丝缠绵意韵,近在咫尺又捕捉不到,简直教人心尖发痒。
氤氲的黑暗与浅香中,互相间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将所有的一切衬的暧昧不明。
陆屿用手轻轻在左胸处按了一下,像是抑制过于激烈的心跳和某种情潮,同样低声问道:“听什么?”
因为怕被床上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对话,白亦陵的声音比往日都要轻慢,简直有种软糯无力的感觉:“盛凯,刚才叫了贾向冰的表字。”
这句话从他的舌尖转出,让陆屿怔然,凝神辨认,果然听见盛凯的口中一直在喃喃叫着一个名字,依稀是“冬雅”两个字,听白亦陵的意思,这应该是贾向冰的表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