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脚下一滑,差点从马背上面栽下来。方才听到的那些字眼像是巨雷撞击着他的耳膜,简直让人惊骇欲绝。
如果,他想的那个可能性是真的,那……白亦陵?
旁边的小厮见王爷险些摔倒,连忙上来扶他,却被陆启一把挥开,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只要想想高归烈现在有可能正在做的事,就心如刀绞。
他僵硬地站立片刻,忽然快步走到刚才说话的人面前,一把提起对方的衣领,严厉喝问道:“你们大皇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实告诉我!”
可是这两个人却根本就不知道。
陆启心脏狂跳,绝望涌上,几乎要急疯了。之前高归烈跟他提过好几次想要得到白亦陵,他不过是虚与委蛇,假意答应,但却绝对从来没有当真要把心上人拱手让出的意思!
经过这么多事情,白亦陵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陆启想要得到这个人,也不能忍受他以这种方式被别人染指。高归烈虽然对他有意思,但是在这方面还保存着草原民族的粗暴,以白亦陵的脾气和身体状况,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原著中的陆启亲手设计白亦陵兵败,将他送到了高归烈手中,现在的他却为了高归烈的行为暴怒不已,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自有因果。
短暂的慌乱之后,陆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安慰自己,以白亦陵的聪明一定不会上钩,更也许现在他还根本就还没有见到高归烈,自己一定要快点阻止这件事发生才行。
想到这里,他吩咐身边的人回去调派人手暗中搜索高归烈的行踪,自己则急匆匆赶去了镇国公府。
到了镇国公府门口,陆启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侍卫道:“本王从正门进去,你瞧瞧去白指挥使的院子里找一找。”
侍卫领命而去,陆启则令镇国公府的守卫进去通报。
虽然陆茉是他名义上的姐姐,但是陆启跟盛家向来不是一条线上的,盛冕和陆茉听说他来了,全都十分惊讶,不管心思如何,还是一起出来迎接。
陆启早已经心急如焚,表面上的举止却是温雅从容,双方见礼后他顾不得这对夫妻会不会多想,径直说道:“本王有要事想找白大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府上?”
盛冕有点诧异,但是陆启这个表现,他也不好多问,于是道:“他已经下衙回家了,请殿下稍待片刻,臣令人去叫他。”
这句话说出来,陆启眼前一黑,差点瘫在椅子上——太好了,他还没走!
狂喜与不敢置信的情绪交相混杂,弄的人忐忑不安,他一定要亲眼看见白亦陵才放心,于是就在前厅等着,但是这番样子被镇国公夫妻看在眼里,只觉得更加奇怪。
陆茉笑着,像是随口闲聊一般地说道:“子现,我们陵儿脾气倔,你这样急着找他,不会是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吧?如果是那样,我这个当娘的得代他向你赔不是了。”
陆茉不过是为了套话随口这么一说而已,陆启听在耳中,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几乎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道:“没有,他很好。我只是许久不见,心里记挂了。”
陆茉听的一愣,心想这是什么鬼话,跟个登徒子一样,不愿意说拉到呗,借口也找的太烂了。
结果去找白亦陵的丫鬟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说是四公子不在房中,似乎已经出去了。
陆启问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丫鬟不知道,盛冕和陆茉也不知道。
惊喜过后又是新一波的失望,陆启的手直哆嗦,深深吸气,半晌才勉强维持住冷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我尚有要事,告辞。”
他来去匆匆,说完就走,弄的人满头雾水。盛铎听说他到了的消息,正从另一头的廊下走过来,结果只来得及看见陆启的一个背影,不由纳闷道:“临漳王这是干什么呢?莽莽撞撞的,当咱们家是什么地方。”
盛冕眉头微蹙,道:“先不说这个,你小弟呢?”
盛铎奇道:“没在家?”
陆茉一下子站起来,脸色微变道:“阿晟,你什么意思?陵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盛冕敏锐地说:“我看临漳王的脸色不对。不过也可能是他那有什么别的急事,你先别急,不管怎么说,咱们找找陵儿去了哪里再说吧。”
白亦陵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在府里很正常,但就因为他出过事,因此一旦不在眼皮子底下了,家里的人就分外紧张,盛铎连忙喊人去找,结果刚出门几步,又折回来了。
他脸色缓和多了,说道:“爹娘,小弟给门房留了口信,说他出去一趟,有人来找,就说不在。”
听到消息之后悄悄来到旁边听着的盛栎也松了口气。白亦陵应该是听了她的话躲出去了,不然不会特意留下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