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遮住的银色头发漏了出来,这种罕见的发色,配着我这张脸,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比如我身边这个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女人,掩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把斗篷的兜帽拉上,旁边的女人在看到我的脸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动手动脚,然而,坐在旁边的金毛脸色有些不好,他冲着那个女人勾了勾手指,直直的看着她,那个女人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在我这边的职责,而靠到了金毛那边。
被女人围绕的金毛,就好像狮群中被众母狮环绕的雄狮,带着种被宠坏的种马气息,我得承认,我这种说法并不客观,应该说,他是个万人迷。
原本我以为这场宴会就会这么继续下去,但是事情往往会在平静的时候再掀起一些波澜,让你知道,生活从来不是那么缺乏刺激。
比如现在,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三个眼熟的男人,就让我差点没当场站起来。
居然是失踪了很久的伊格内修斯的徒弟马尔罗斯,以及他那两个手下。
哦,赛尔特神在上,这个男人,难道无处不在吗?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能遇上他?
虽然他的职业是佣兵,但是难道在这里,也有他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吗?按照这个人对金币的虔诚信仰,也许在这里,他也能找到付得起巨额费用的金主。
马尔罗斯眯着那双细小的眼睛,脸上带着做作而不自然的微笑,走到风暴跟前,微微鞠了一躬,他的举止依旧带着必要的恭谨,然而,我从他那冰冷的眼睛深处,可以看到他的不以为然,以及对眼前这位海盗之王的蔑视。
马尔罗斯也许不是个真正的魔法师,但是,魔法师那种古怪的自傲,以及对世人的轻视,在他身上得到了完全的继承,并且因为他会那些足以威胁到一般人的小把戏,而让这种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蔑视变本加厉。
风暴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朝着大厅喊道,“让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魔牙的马尔罗斯!”
下面的海盗们嚷嚷起来,他让马尔罗斯和他的手下坐到了我旁边,这让我有些不太自在。
我和马尔罗斯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伊格内修斯对他的憎恶影响到了我,以至于我可以感觉到平时安静的魔法能力开始了隐约的骚动。
一个魔法师能够轻易地发现周围其他魔法师的踪迹,除非那个魔法师用了特别的法术或药草遮盖了自身的气息。
我们两个都算不上魔法师,但是我们身上那些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魔法力,依然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马尔罗斯坐下来之后,就用那双细长的眼睛观察着我,那阴冷的眼神像蛇一样的舔过我的全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马尔罗斯拿起酒杯,“阁下,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他这么说,“你身上带着他的气息,哦,你连那种像祭司一样的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神情都有些像他。”马尔罗斯笑了起来,“每次看到他,就想了神坛上的金冠。”他摇摇手指,“但是,你绝对不要被他骗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和平鸽,而是冥神堤丢斯。”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他的话,举杯回了他一礼,喝了一口酒之后说,“你——说的——这个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