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我并不知什么脱骨丹,只是齐大夫来前,正好在看书,看到了仙人绦,故而有此一问。”沈羲和坦然问道,“不知齐大夫可否与我讲一讲这脱骨丹?”
原来自己说漏了嘴,谢韫怀有些懊恼,却也知道他不说,这位郡主势必要派人去打听。
于是便一一道来:“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这位令人称奇的白头翁,宣布自己大限将至,他没有弟子,毕生所学都在手札之中,另有一枚穷尽所能研制出来的脱骨丹,此药可令人脱胎换骨,故而取名脱骨丹。
临终之际,只余此二物还算珍贵,便散出消息,谁若能寻到仙人绦,了却他一桩心愿,他便将二物相赠,若送去得早,还能亲自指点一两月医理。
这便是如今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情,沈羲和权贵之女,当然不知市井消息。
沈羲和静静地将目光投放在亭子外的花坛上,绚丽的菊花开得正艳。
谢韫怀静等了片刻没有其他吩咐,他行了礼退下,转身间他的衣袂飘扬,青色如泼墨在风中飞展,步履无声,平稳而轻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沈羲和微微抬眼,隔着一重随风飘动的幔帘,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围廊转角。
谢韫怀正如这菊花,不俗不艳不媚不屈。
他是第一个敢直面权势,脱下一身锦衣华服,迈出金碧辉煌的高门,抛却富贵华光,吃得下去粗茶淡饭,依然如此高洁不被熏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