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让蒋卫国泡太久,一刻钟之后,蒋卫国就擦干净,换上了睡衣。
让爷爷吃完了晚上的药,送他去了房间睡下。蒋忻正打算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突然就接到了郑老板的电话。郑老板是来告诉他有一个新鲜事,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机会很难的。
蒋忻听了以后,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拿起外套就走出了这栋临时的居住地。
郑老板晚上是跟张文钊还有胡教授一起吃的,谈论的是瓷器修复的进度问题。
这三人边吃边说,冯忠宝突然带着哭腔给张文钊打了一个电话,张嘴就喊道:“舅啊!舅啊!你快来吧!咱们家的小徐子马上就要被抢走了,被抢走了!敌方太过强大,我军太过无能,我实在无能为力。阻挡不了啊!”张文钊猛一听,压根没听懂,冯忠宝的喊叫透过听筒传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引得郑老板跟胡教授好奇的目光。
张文钊尴尬的侧了侧身,带着愠怒的说道:“你好好说话,天还没塌下来呢!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
这句高个顶着立马让冯忠宝冷静了下来,他吸吸鼻子,快速的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下。
这天下班,冯忠宝就把徐久照带去了高大全家里,晚餐相当的丰盛,冯忠宝吃的眉开眼笑。
吃完晚饭,高大全邹衡新还有徐久照冯忠宝坐在客厅里,高大全就把他的打算对徐久照说了。
“你这段日子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天分出众,人也勤奋。”高大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的好苗子,照理来说我就应该收入门墙之下,却一直没有表态,你也一定很疑惑吧。”
徐久照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连说没有没有。
高大全看了一边故作平静的老友一眼说道:“我这手艺我自己清楚,我做一个匠人还行,却称不上是一个艺术家。”
这个时候邹衡新开口说道:“大全你妄自菲薄了,现在谁不认为你是咱们北边的柴窑高仿艺术大师啊。”
高大全自嘲的一笑:“你也知道这里边是带着高仿俩字的。高仿,仿的再怎么像,那也是仿的别人的,不是自己的!”
徐久照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高大全接着说道:“小徐,你有才华,还有灵气,我教你启蒙还行,再让你跟我学下去,只能是耽误了你的才气。”
徐久照满脸肃然,不自觉的端正了坐姿。
“所以经过我的考虑,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个正经的陶艺大家做老师才不能算耽误了你。”
冯忠宝心中大惊,他之前猜测高师傅要把徐久照支走,也是带着危言耸听的成分给张文钊扇耳旁风,可是却没想到高师傅竟然还真的这么做了不说,还这么雷厉风行的。
徐久照心中受到的震撼不比冯忠宝小。
他这盘算着做高师傅的徒弟未免没有功利的成分,却完全没有想到高师傅却是一片赤诚之心为他打算。
这让徐久照心中惭愧不已,那一直以来因为陷害出卖而对着世人总抱持警惕和距离的心,终于被还阳之后接连不断遇见好人好待而感化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徐久照都觉得苍白,于是他站起身来,郑重的对着高师傅深深的作揖鞠躬:“高师傅,之前我对您多有误解,请您原谅。”
在现代来说,人们很少低头弯腰了。这个礼节太过郑重,让高大全和邹衡新惊讶。
高大全站起身来说:“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起来。”
邹衡新羡慕的看了看受到如此尊敬的高大全,但是随后想到这个人品出众,才华不低的少年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学生了,又觉得心里开心。
徐久照抬起头之后,高大全对他说道:“这位邹衡新、邹老,乃是当世陶瓷工艺美术大师之一,有他来教你,绝对可以使得你走很多弯路,让你更快更好的掌握现代陶瓷艺术美术的元素。”
徐久照本来到了嘴边的推却话语,顿了一顿,默默的咽了回去。他把目光移动到邹衡新的身上,邹衡新挺着有点圆的肚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自卖自夸的话,邹衡新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只能说道:“你放心,你来到门下,就是我关门弟子,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全心全意的教导你。”
徐久照原来的打算里,就只是借助高师傅做一个挡箭牌、靠山、大腿,只需要他这么一个师傅的名头。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技术突飞猛进,心底却难免带着前大师的心高气傲。
自认为凭借他自己,就算是自学也是可以。
但是高师傅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仿的再像,那也只是仿而已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他前生已经仿制出了最接近柴窑的瓷器,他已经可以说是完成了他当时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