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您好。”徐久照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问候,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刚才一直看着他的郑凯龙,“还有郑先生,很久不见。”
“你好。”郑凯龙目不转睛的看着徐久照:“徐先生最近没有什么消息,是在忙什么吗?我们这些支持者可是一直期盼徐先生的新作。”
听他这么说徐久照有一点惊讶:“没想到郑先生还一直关注着我的作品。”自从跟参加了景德镇的陶艺展之后,徐久照一直在进行现代陶艺的学习,自然就没有传统陶艺的新作品,不过他接了比利时的订单,就更没有时间去制作什么新作了。
郑凯龙饱满的嘴唇抿出一个微笑,站在一边偷看的学生偷偷的倒抽一口气。他说:“当然,我很看好徐先生的潜力,认为您的艺术成就不可限量。”
“多谢。”徐久照客气的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进修当中,所以并没有什么新作品。”
郑凯龙的脸上满是遗憾之情:“原来是这样,徐先生真是勤奋好学,那我们这些支持者就只能继续期待了。”
徐久照得体的回应了一个笑,对方话说得好听,只不过这当中的恭维成分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徐久照现在在国内的名声是挺大的,不过那大部分都是虚浮的,全都是因为之前《七兄弟》足够讨巧。这种奇闻异事般的新闻只能被老百姓谈论一番之后慢慢就淡忘,并非是那种真正深入人心的声望。
而在陶瓷艺术圈和那些真正的艺术品投资人眼中,徐久照不过是一个有着名师天分不错的新晋陶艺家罢了,太过年轻,将来怎么样过几年才能看出来。
所以对方说他自己还算真诚,带上其他人那完全就是客气话,听听就算。
这俩人在这边交谈,张文钊对胡教授说了徐久照的来意。
徐久照和郑凯龙不再说话之后,胡教授就对徐久照说道:“你的来意我知道了,郑先生也是为此而来,那你们就一起听听。”
胡教授带着俩人去了角落,张文钊继续出去转悠。
胡教授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翻找着文件,他找出来一大叠复印文件给他们看。这些复印文件很凌乱的摆在一起,徐久照看的眼晕,根本就弄不清楚前后顺序。
郑凯龙则说道:“胡教授,这些东西我们是非专业人士看起来费劲,就请你跟我们具体的说说吧。”
胡教授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们也坐下吧,这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要说胡教授他们真不愧是专业人士,不仅仅是能够判断出来具体封窑修建的年份,甚至连最后被封查的日期也有了。
胡教授看了一眼徐久照:“这还要多亏你们当初找到的那本手札,才能有具体的年份。而且根据这个线索得来的方法,我们扩大了古籍翻阅的范围。横向搜寻同一时期的文献资料,终于在一个个人传记散文集当中找到了更加贴近当时情况描述。”
徐久照听到这里忍不住心跳加快,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写下这篇文章的人是个读书人,后来中举做到了不小的官位。据他所叙,他同村有一老翁在这窑场里做工,最初修建时曾见过疑似宦官者。因这读书人在村子里有声望,所以这村子里边的人有什么都愿意向他诉说……”
老翁?徐久照陷入回忆恍惚了一瞬,那个时候他手底下有很多窑工,大多数年轻力壮,能够被称为老翁的也只有一位。
徐久照回想记忆当中模糊的面孔,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没记错,那老翁在锦衣卫上门时很不幸的被杀了。
果然胡教授后来说道:“那读书人后来被罢官,回到家乡得知那老翁死于锦衣侍卫刀下出于同情,抒发情绪才写下了这么一篇文章。根据这篇文章,我们得知那窑主乃是从景德镇御窑厂来的,奉命烧造一批瓷器。窑主姓薛,名叫薛境……你怎么了?”胡教授看着脸色突然变的古怪起来的徐久照。
徐久照嘴角抽了一下,摇头说道:“没事,您继续。”
什么薛境,他的大名明明叫做徐境!这竟然都能记述错误了。
“久照”只是他曾经的恩师给他起的字,来这边之后正巧还阳的身体名字跟他的字一样,他也能听的习惯,省去了他改名的麻烦。
名字都被记错了,徐久照就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下去了。他本来还想着能够名留青史,这下确实是留名了,不过却是一个错误的名字。
后边胡教授讲的一些枯燥的考究过程,分析当时厂卫和锦衣卫之间暗潮汹涌的关系,徐久照心不在焉,没有多注意去听。
等到结束之后,郑凯龙叫住了徐久照。
“徐先生,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请你喝杯茶?”郑凯龙单手插在衣兜里,那姿态端的是派潇洒风流,能引起一阵小女生的尖叫。
只可惜徐久照心有所属,不为男色所动。他皱眉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郑凯龙拿出一只手机,在上边点了点,然后递到徐久照的跟前:“是关于这件作品的,我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徐久照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跟邹老一起举办联展的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