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而已,徐久照就能够从一个领域完成向另外一个领域蜕变,还转变的毫无生涩感。
只能说他在艺术风格和理解上拥有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能力,他独到的创造自成一派,被称为大师毫不为过。
邹衡新感慨,没想到他的这个关门弟子的进步竟然能够这么的快。这已经不只是和他比肩,而是已经远远超越了他这个老师。
同时邹衡新也很困惑,是什么引起了他这么大的突变。但只是作品丢失的刺激也造不成这么夸张的跨越啊。
邹衡新内心有有疑问自然就问了出来。
徐久照对老师自然是不会有所隐瞒。
“我看了那些对我的批评,有所得。”徐久照坦然的承认,虽然把网上那些唱反调批判挑刺的言论当做解闷,可是他毕竟是看到心里去了,不是不介意,只不过面上不显露而已。
蒋忻这才知道徐久照还是被影响到了,顿时心疼:“久照……”
徐久照冲他微笑的摇头:“偶尔听听批评的意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够让我知道我还有那些不足之处。”
蒋忻为他抱不平的说:“那些人根本就是吹毛求疵,并不是诚心评点。”
徐久照心平气和的说:“我觉得跑题和炫技之说,并不是无稽之谈。”
邹衡新也看了那些言论,不过他大风大浪闯过来,遭遇到的非议有的时候比这些还要难听。听到这些针对徐久照的言论他倒是没有觉得多么惊奇。
不遭人妒使庸才,小弟子迟早要面对这种情景,他只是担心对方的心里受到影响。而现在看来,徐久照坚强又成熟,偶尔收到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能够更加的磨练他的心性。
于是他说:“能给我们说说,你这期间的思想变化吗?还有这件作品的创作理念。”
徐久照点点头:“选材上来说,我当时考虑到的只是体现时间的转变,古今生活不同。感叹现代生活的先进与璀璨,因为某些原因,脑袋有点太过亢奋,于是就略夸张了一些,拉长了这个过程与时间跨度。要说跑题,好像确实有点。”
那个时候徐久照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他自己的经历传奇,从几百年前的明朝还阳到现代。最主要的中心思想是想要表现前后两种生活巨变带给他的冲击,从一开始的心情惶然到坦然的接受,最后转而平和宁静。
这是他最感性的认知,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但是亲身经历这种百年变迁的人,据世界来看估计就他一个,其他人看只能站在一个群体的角度,而不是个人。所以,选材上他唯心了。严苛的说他跑题,他能接受。
“技术上来讲,完成那件作品时,我确实很得意于自己的技艺无人能及,我骄傲了。”徐久照垂眼反省的说。那个时候他嘴上说的谦虚,看到众人为四条屏感到震惊的时候,内心很是沾沾自喜。
那毕竟是他结合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所学所得,堪称是他烧瓷生涯最为巅峰的一件作品。
冯忠宝不能接受:“久照,你做的确实让人敬佩。骄傲,自得是人之常情,这没有什么可自责的。”
邹衡新也点头说:“你是个年轻人,应该更有锐气一点。你就是性子太沉稳,这就就显得温吞了。我们搞艺术创作的,就是要追求自我精神的解放,没个性反而是最要命的。”
蒋忻也说:“是啊,你本来就可以更张扬,更傲气一点。”虽然他的久照不是这种性格类型,然而作为艺术家坚持表现自己的主张和性格,才能够有所成就。
流于俗套,人云亦云,没有个性,反而会泯灭于众生当中。幸好,徐久照现在已经能够用作品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高大全在一旁说:“就是这两点让你有所突破?”
徐久照点头说:“我一直在思考新作,决心不再依赖技巧,而是用最传统最基本的技法来进行创作。”他看了看蒋忻,笑道:“虽然有这个方向,但是一直没有头绪,还多亏阿忻,我才能有这个灵感。”
高大全转头盯着那通体雪白无瑕的瓷瓶:“这个设计思想很大胆,很突破传统。可以说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
邹衡新也走过去弯腰细看这件有半米来高,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大件的瓷瓶。
“嗯,用传统陶艺来表现人体确实很难做到。难得的是,久照的这件器型构造,阳刚而不失柔美、颀硕。”邹衡新啧啧的称赞道,“这瓷瓶的器型可以单独成一个类型了。”
听着老师的点评,徐久照不由的看向蒋忻,这件作品说实话完全就是按照蒋忻的身体比例而完成,他自己只要细看,就能勾勒出阿忻的下身出来,耳根就开始发热,脸颊都开始发烧。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这么大胆,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徐久照目光流转着赧然的神色,却无法自拔的与蒋忻对视着。
蒋忻自然知道这瓷瓶的模特是自己,两大纸盒牛奶浇灌出来的。能激发徐久照的灵感,让蒋忻得意又高兴。这是久照爱他的证明,看看这瓷瓶,满满的都是爱啊!
前边两位老者交换着点评意见,身后一对小情人脉脉含情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