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门一关上,君烜墨便从宿清云的领子里跳了出来,悬浮在半空,气鼓鼓地瞪视宿清云。
宿清云温和地道:“师兄可是饿了?一会便上菜,先等上一等。”
君烜墨道:“师弟好本事,一招攻心计,便以低价买到了瑶光缎。”
宿清云忽略君烜墨话中的讽刺之意,谦顺地道:“师兄谬赞了。”
唐玉泽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插话:“尊者,你快为在下分析分析,何为攻心计。”
君烜墨转过身,扬眉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唐玉泽嘿嘿一笑。“我只知宿尊主几句话,便把那两个败家仔给忽悠走了。”
“此为其一。”君烜墨从半空落了下来,站在桌面上,宿清云不知何时取出他的小餐具,一一摆在充当小桌子的玉盒盖上。提起茶壶,为他的小茶杯满上茶水。
“其二呢?”唐玉泽问。
“那两败家子因与你闹了不愉快,欲抢瑶光缎,你若与他争,双方竞价,掌柜的定然坐收鱼翁之利,但师弟却几句话化解了双方的矛盾,提出质疑,不但把置身度外的掌柜拖入局中,还让他拿出了绫云阁的名声做赌注。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那两败家子失了与你们竞价的心思。”君烜墨端起小茶杯,吹了吹,小小的啄了一口。“师弟适时的退让一步,那两败家子自认争赢了,便向掌柜询价,他们是老顾客,掌柜必然不敢瞒天开价。瑶光缎既是极品绸缎,价值千金,三百万上品魔石已属低价了,但仍超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花三百万上品魔石买几匹特性不明的绸缎,他们觉得不合算。”
唐玉泽摸摸下巴。“这两败家子的家底应拿得出三百万上品魔石吧?”
宿清云道:“三百万只是材料费,从他们的穿着打扮看,极为讲究,故此,若要炼制成一套法袍,或许要花上千万的上品魔石。”
君烜墨轻哼一声。“所以这才是攻心计的高明之处。一步步瓦解他们的心理,最终达到令他们放弃购买的目的。而掌柜已报出最低价了,自然不能再加价。”
唐玉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宿尊主真正要套的,其实是掌柜的报价。”
“不错。”君烜墨喝完杯中的茶水,伸手轻扯宿清云的袖子,要他继续添一杯。
宿清云再为他满上一杯。
在绫云阁的时候师兄多次想出来,皆被他按回去了,只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解决问题,无需他帮忙。他因此不太高兴,这会儿一出来,便滔滔不绝,说个痛快。
“你出手如此大方,掌柜肯定要宰你一把,他迟迟不报出价格,便是想出个高价,结果被那两败家子一搅,只能出低价了。而这正是师弟的目的,你便是再有魔币,也不能成为冤大头,不是么?”君烜墨端起茶杯,袅袅的水气令他的包子脸看起来有些朦胧。“师弟这招攻心计,使得妙不可言。”
宿清云微笑。“若无师兄提醒,我也拿不准。”
“哼哼。”君烜墨一本正经地点头。
唐玉泽不解。“这……尊者提醒了什么?”
宿清云道:“瑶光缎,正是这几匹绸缎的真名。我提出的疑问,却也是我真心想问的。单凭几匹绸缎,无法断定其真实性,若高价买了西贝货,得不偿失。但有师兄的提醒,我方能放心地买下来。”
“瑶光缎……”唐玉泽若有所思。
“为你省了一半的魔石,你该高兴了。”君烜墨道。
宿清云道:“今日阿泽帮我们付了如此多的魔石,待来日,我再还你。”
唐玉泽忙摇头。“不必,不必,为主子分担解忧,乃是在下的本份。”
“既为主仆,岂有让仆人破费的道理?”宿清云道,“何况我们早已谈好,只需为我在拍卖会上拍下一部合适的功法即可。”
“这……”唐玉泽迟疑。
“这小子魔币多不胜数,不必为他省。”君烜墨道。
“师兄——”宿清云无奈地道。
唐玉泽露齿一笑。“尊者说得是极,在下的魔币多得花不完。”
“那也是你自己辛苦得来的。”宿清云道。
“辛苦……吗?”唐玉泽搔了搔头。他偷了一堆宝物,转手让秦重在地下市场高价卖出,两人三七分,几百下年来,积累了数不清的财富,今日这几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