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云道:“阿泽也是为护我,方受了如此重的伤。”
唐玉泽正色道:“在下护主,乃是天经地义。”
秦重收拾完毕,一抬头,不经义地看向坐在宿清云身边的墨袍男子,尽管他收敛了身上的境界威压,但秦重仍感不适。这是魔尊特有的威严,无法掩饰。从唐玉泽口中得知,他竟是那小小的魔尊!
“往后遇到危险,保命要紧,硬碰硬,容易吃亏。”他对唐玉泽道。
唐玉泽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何带着家当,离开了晋江城,还如此巧合地遇上我们?”
这也正是宿清云想问的。
在晋江城,他们在秦重的宅院里住了十余日,虽与秦重接触得不多,却知他是个喜静之人,不像唐玉泽那般到处溜达,四处游走。
莫非……真的波及到他了?令他无法在晋江城安定生活,被迫举家迁徙?
秦重沉吟一声道:“你们走后,不知为何,我一直心神不宁,便派人在城中仔细打探消息,不料探子回报,杨家近日调了不少人手出城,虽去往不同方向,但令人生疑,我便猜测四大少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奢侈生活,结伴出入酒楼,好像忘了拍卖行的事,实则暗中仍在到处探查,甚至在出城的各条路上,设下埋伏。”
唐玉泽嗤笑一声:“他们得了姬枫涯的指点,难得聪明了一回。”
宿清云若有所思。他们坐马车时,经过城东,他从窗户缝里,看到杨修等人正从酒楼里出来,但后来他们却现出在宝船上,带人围杀他们,果然之前的是障眼法。
在他和唐玉泽坐马车到东湖林的这段时间里,杨修等人早已坐上宝船,追踪上来了。
秦重看向唐玉泽,别有意味地道:“你我相识数百年,可谓莫逆之交,情深谊重,怎能明知你有危险却弃之不顾?你无病无痛,如何能死在我前头?故尔,我欲前来助你一臂之力,正要出门时,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宅院打转,我便知晋江城已无我容身之处。”
唐玉泽感叹一声,伸手揽住秦重的肩。“有友如斯,夫复何求?”
秦重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从肩上取下来,继续道:“我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家当和愿意追随我的人,从防备最松的北门混了出去,坐上宝船,往东飞行,一路疾行至那片草原,却一直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实在令人担忧。”
宿清云看着唐玉泽和秦重,只觉得他们的友情感人至深,秦重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唐玉泽交到他这样的朋友,真是难能可贵。
“咦?为何会寻不到我们?”唐玉泽困惑。他们被一帮人围杀,战斗激烈,应该极易发现。
秦重晃了晃头,不甚明白。
君烜墨道:“本尊开启了域,他自然寻不到我们。”
“这——”唐玉泽一怔。
宿清云奇问:“师兄,何为域?”
君烜墨道:“域即小结界,属高阶法术。一旦开启域,域内的人出不去,域外的人进不来。”
秦重恍然道:“难怪我的宝船在草原附近转了数圈,一直不曾发现你们。”
后来君烜墨显然是撤掉域了,他有所感应,便飞快地冲过来,却看到一地肢离破碎的尸体,怛然失色。
唐玉泽拍了拍他的肩,真挚地笑道:“不管如何,你追上来了,我极为高兴。”
秦重忽略肩上没轻没重的拍击,道:“缺了你这神偷提供的稀奇宝物,我这地下市场的生意怕要黄了。”
唐玉泽一脸傲然。“那是!我为你提供的宝物,皆独一无二,其它庸俗之物岂能媲美?”
秦重勾了勾嘴角,道:“我也寻思过了,与其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不如与你们一起到处走走,将来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唐玉泽愣愣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张带笑的脸,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秦重又轻语:“如果真要死,我希望能死在你的怀里。”
唐玉泽一脸震惊,按在秦重肩上的手微微发颤。“秦重,你——”
秦重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
宿清云为他们的友情动容,他望向君烜墨,君烜墨微点头,对秦重道:“你若想和唐玉泽一道追随本尊,本尊自不会让你轻而易举地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