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云道:“我和师兄出城后,便有天巫追上来欲杀我们,最后被师兄反杀了。我们推测,这些天巫可能是离伊的手下。”
君烜墨却道:“跟随赫连小子的人和追杀我们的人,不是同一拨。”
“此话怎讲?”宿清云问。
君烜墨把空茶杯放到宿清云面前,宿清云会意,立即给他满上,他端回茶杯,喝了两口。
“师弟觉得俟蔺封其人如何?”
“嗯?”宿清云一顿。为何转到巫王身上了?
“他……很仗义,性情不错。”受过他的帮助,宿清云理所当然地将他归为朋友。
“你呢?”君烜墨问赫连丹。
赫连丹只说了几个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宿清云神情一肃。“若无巫王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如此之快地寻到你。”
他素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萍水相逢,却能引为知己者,在他那个世界,不足为奇。人与人之间,或因一杯酒,或因一首诗,或因一幅画,只要性情相投,天涯海角,亦可成为朋友。
君烜墨望着他清亮的眼睛,伸手握住他搁在桌的手,引得宿清云面上一红,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赫连丹。赫连丹看到他们相握的手,一脸平淡,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着。
“师兄……”宿清云想抽出手,却被君烜墨紧紧握住。
“在修真界中,师弟太过年幼,不知道人心险恶。”君烜墨笑盈盈地道。
“我已二十岁,早已成年!”被说成“年幼”的宿清云不服气了。
赫连丹喝茶的动作一顿,不禁道:“宿公子确实尚年幼。”
修士的寿命,以百年,千年,万年计算,二十岁于他们而言,犹如刚出生的小娃娃。
竟连赫连丹都如此说,宿清云觉得自己与他们没法沟通了。
“你初入巫修界,正好遇上了到处祈福的巫王,或许一开始,巫王只是顺便带上你,但在绿洲与蛮族一战后,他的心思便不纯正了。”君烜墨把玩着宿清云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师兄如何看出?”虽然被两个“年长”的修士说成“年幼”,宿清云还未丧失理智,冷静下来后,思绪便清晰了,回想与巫王相处细节,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邀请我们参加祭祀大典,便开始算计了。那时候尚未看透他的目的,直到那日宴请,他深情并茂地讲了自己的过去。”君烜墨道。
宿清云道:“但是那日,分明是师兄故意问他的,不是么?”
君烜墨呵呵一笑。“即使不问,他也会说。”
宿清云道:“只是倾诉过去的事,有何问题?”
“问题可大了。”君烜墨问赫连丹,“你会随便与他人说自己的过去?”
赫连丹一口回绝:“不会。”
对他人说自己的过去,犹如在别人面前剥白自己的内心,这样的事,任何一个有傲气的人都不可能去做。
“师弟呢?”君烜墨问。
宿清云缓缓地摇头。
“这就是了。”君烜墨道,“巫王如此轻而易举地向我们诉说自己的过去,还是一个悲伤的往事,甚至引发体内死气絮乱,可见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宿清云沉吟道:“他……想利用我们,对付离伊?”
君烜墨赞许地望着他。“不错。”
“理由。”宿清云感到一种欺骗。巫王多次帮助他,他打心里地视他为朋友,可到头来,却是想利用他,这令他心里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