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袍青年扬了扬眉,收了剑,轻飘飘地落在湖面,如履平地般走在水面上,他朝灰袍男子作了个揖,有礼地道:“多谢陆前辈的指点。”
他的声音清冽明净,又不失温和,听在耳中极为舒适。
灰袍男子落在他对面,负手而立,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赞赏。“宿公子天资非凡,才思敏捷,短短二十年便掌握了高级阵法,再过二十年,本尊恐怕要甘拜下风了。”
宿清云谦和地道:“陆前辈谬赞了,若无前辈悉心教导,在下如何能学到高级阵法?何况如今也只是对高级阵法了解了个大概,尚无法灵活运用,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陆前辈精通阵法,更有数千年的修为,在下望尘莫及。”
陆江呵呵一笑,非常受用,他善意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哪都好,哪都顺眼。当初巫王俟蔺王把这年轻人领到他的西和宫时,他一脸不悦。让他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阵法?简直是有辱他巫尊的名头。但是,他既在无定地界,又住巫王宫殿,那便是巫王的幕僚,巫王的命令,不得不听。于是乎,他就让这年轻人留下了。
初时,他故意布了几个繁杂的阵法,让这年轻人破解,原本想困他个一年半载,图个清静,岂料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年轻人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破解了。
陆江不禁对他产生了兴趣,同意把他留在西和宫,教他阵法,教了几日,他发现这个叫宿清云的年轻人不简单。他不骄不躁,谦逊有礼,遇到不懂之处,更是不耻下问,而且他才思敏捷,能举一反三,一个月不到,就摸到了高级阵法的门槛。
陆江过去曾有心收个徒弟,无奈遇到的晚辈皆是平庸之才,时间一久,他就放弃了收徒的念头,直到他遇上宿清云,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恨不得收为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然而,当他提出这个建议时,宿清云还在犹豫,他的道侣却断然回绝了。
嗯,不错,他的道侣,那个境界在他之上的魔修者。
陆江感慨,宿公子什么都好,若无那可怕的魔祖时刻粘在他身边,就更讨人喜欢了。
想到他的道侣,陆江唔了一声,眼睛打转,四处查看,竟然没有看到那高大的黑袍男子。
今日真是破天荒了,魔祖没有跟在宿公子身边?
才想着,突然一阵魔气波动,他锐眼一瞪,瞪向宿清云的……衣领。
只见那里探出一个小人偶的脑袋,短手短脚地往外爬,终于爬了出来,揪一缕发丝,站立在宿清云的肩上。
“师弟今日的比试可是结束了?”君烜墨鼓着包子脸问。
宿清云微微侧目,笑道:“是的。”
君烜墨挑衅地看了眼发呆的陆江,道:“既然结束了,那便回去吧。”
宿清云应了一声好,对陆江作揖道:“陆前辈,多谢今日的指教,若无其它事,在下先回宫了。”
陆江乍然回神,道:“明日再战。”
宿清云点头。“定然奉陪。”
别过后,他轻轻一跃,在空中滑行,轻盈地跳到了岸上。
君烜墨轻哼一声:“适才你若使用冰魄惊天剑,便可羸他了。”
宿清云面不改色,步入森林,走上羊肠小道,往半山腰的宫殿走去。
“冰魄惊天剑在师兄的头上,我只能退而求次,使用银针了。”
君烜墨道:“师弟随时可拔了我头上的剑。”
宿清云冷冷一笑。“拔了剑,好叫师兄继续早晨的事?”
不提还好,一想起早上的事,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以来,他和师兄同床共枕早已成了习惯,即使两情相悦,却尚未越雷池一步。暂不提二十年前师兄陷入心魔时发生的事,就这二十年间,他们除了搂搂抱抱,偶尔亲吻下,就不再更进一步了。
今天早晨不知为何,师兄抱着他温柔地亲吻便罢了,上下其手他也忍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他一怒之下,唤出冰魄惊天剑,瞬间让他变成了“小人偶”。
“师弟应知,心爱之人日日抱在怀里,难勉一时动情,就想更进一步。”拇指般大小的君烜墨鼓着包子脸,厚着脸皮道。
宿清云磨了磨牙。“师兄若不想坏我修行,就请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君烜墨长叹一声,小脸蛋凑到宿清云的颈项间,蹭了蹭。“师弟莫恼了,下不为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