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君烜墨偏头,凝视宿清云的侧脸。“你说邪光?”
“不是。”宿清云轻笑一声。“师兄应知我指的是何人。”
君烜墨包子脸一鼓,轻哼。“师弟不说, 我岂能知道你指的是谁?”
宿清云靠到扶手边, 低头看他,手指轻轻地碰触了下他鼓鼓的小脸蛋。“莫装。”
君烜墨挥了挥手,抚开宿清云的手指,揉揉自己的脸蛋。“那家伙的性情有何可说?”
“你‘屠’了一界, 他却不曾取你性命, 只是封印了你, 设下种种机缘,仿佛在等着你返回昊天界与他对峙。”宿清云道,“邪光神帝既能称帝, 在昊天界的身份想必不低, 但他究竟犯了什么错, 神魂被分离, 被巫修界封印了他的本体和善魂。相较起来, 他受到的惩罚重于你。”
君烜墨板着包子脸, 语气不善地道:“我与他虽相处了无数年,却完全摸不准他的性情。他……喜怒不形于色,终日冷冰冰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宿清云问:“师兄虽对他有怨有恨,但亦有情吧?”
君烜墨瞬间黑了脸,提高声音道:“我对他有情?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宿清云动了动他的小马尾,轻道:“因看重他,方无法接受他对你的伤害,方恨之入骨。”
君烜墨紫眸深沉,小脸紧绷,眉头皱得如打结了般,全身散发出浓烈的魔气,心里气愤难当。
宿清云也不催促他,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君烜墨平息怒气,翘起小脑袋,他淡然地道:“自我有意识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人便是他。”
“嗯?”宿清云不解。
“细究起来,我算是他带大的。”君烜墨咬牙切齿。
宿清云发怔,君烜墨的话在他脑中过了好几遍,方终于理解。他眨了眨眼,嘴角溢笑。
“师兄的意思……他养大了你?”
君烜墨冷声道:“把力量尚未苏醒的我丢进鬼域,九死一生,独自踩着骷髅头爬出来也算养的话,嗯,我确实算他一手‘养’大的。”
“师兄……”宿清云想摸摸他的头,手却停驻在半空。
“我杀了鬼界界主,抢了他的神器,炼化成自己的本命武器,那家伙跚跚来迟,话都不说,又将我丢进了修罗界。”君烜墨握起小拳,重重地击在扶手上的雕龙头上,龙头瞬间龟裂。
“小心——”宿清云急忙提起他的衣领,瞪着被砸碎的龙头。
君烜墨低头一瞅,撇了下小嘴。“明日让巫王换一张。”
宿清云把他放在自己的掌心,柔和地望着他,道:“辛苦了。”
君烜墨一愣,看到宿清云脸上流露出来的怜惜,嘴角一勾,道:“师弟若真心疼师兄,不如拔了我头上的冰魄惊天剑?”
宿清云扑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狡猾,知道他借机卖乖。距离那日,已过去四五天了,该消的气早已消,只是师兄自己不提,他便没有主动为他拔剑,如今他终于想起来了,就如他所愿吧。
不过,在拔剑之前,宿清云觉得需与他约法三章。
“我可为师兄拔剑,但师兄不可再犯之前的事。”他以指腹碰触了下君烜墨的包子脸。
君烜墨顺势抱住手指,正色道:“我岂是那出尔反尔的小人?”
宿清云从他怀里抽出手指,双手结印,刹那间,插在君烜墨发髻里的冰魄惊天剑化为一道光,钻入他的掌心,同时,君烜墨的身体拉长,瞬间恢复真身。
“唔——”
宿清云被眼前突然变大的君烜墨给压了个正着,后背靠在王座的椅背上,磕得人生痛,然而,君烜墨却压着他不肯起来了。
“师兄——”他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