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厉容锐走近了两步。
人与人之间聊天时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两个不算熟悉的人靠的太近是一种冒犯,而且容易引起人的戒备和抵制,相反,真正互相熟悉的人更容易忽略距离感。
在厉容锐靠近的时候,贺佑钦没有后退。
厉容锐莞尔一笑,他仍然穿着贺佑钦那身红毛衣,不过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外套,没了大宅里招人眼的滑稽感。“你不和我们一起?”
贺佑钦拉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上车。”
厉容锐微微一愣。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贺佑钦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厉容锐惊讶之后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贺佑钦把车子开出了大宅。德海的夜晚非常热闹,霓虹彩灯,到处都能看到迎客的商铺和逛街的人群,还有川流不息的车辆。
贺佑钦和厉容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与之前在大宅的热闹相比,仿佛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厉容锐没有看贺佑钦,他单手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长长了一些的额发有些细碎落在他的前额上,他没有像出现在杂志封面上时一样把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连衣着看起来都很年轻。
他还不到二十六岁,贺佑钦想起之前看过的资料。
这个男人还很年轻。
贺佑钦想起自己二十六岁时的样子。事业刚刚起步的新人,在鼎泰有父亲那一辈的老臣子掣肘,有芦辉那种人挑拨离间专门使绊子,跟爷爷之间虽然亲近却不常常见面,后来更是连爷爷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生活就是工作应酬连轴转,私人感情上更是空荡荡的,有过几个你情我愿的伴,却都没走到最后,甚至连感情也谈不上。
这一次却截然不同了。贺佑钦笑了笑,虽然笑容很浅,却被厉容锐捕捉到了。
他动了动唇,没有张口说话,一直到贺佑钦把车子开到南风山。
南风山临海,车子开始爬山路的时候厉容锐按下了车窗,海风吹过来有点刺骨,却意外地让人清醒,像是从暖和的温室跑到了真实的世界,鼻子里仿佛都能闻到带着潮气的咸味。
车子开到山顶,贺佑钦熄火之后松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