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呢?”
“你要是知道怎么不一样,也许当时就不会那么对待他了。”
“我对他不好吗?”
“你对他好吗?”
“他说的认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对他不够认真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往家里领过别人,也没有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可能还不够吧。”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你就会满足他?”
“……我会离他远远的,绝对不去招惹他。”
重岩伸手在镜子上抹了一把,转身离开了浴室。
卧室里没开灯,因为窗帘都是拉开的,所以也不显得很暗。重岩睡觉没有拉窗帘的习惯,他不是怕黑,而是害怕与外界隔绝的环境。他自己也说不好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只有清清楚楚地看见星光透过落地的玻璃门洒落在床前的地毯上,看见露台上那几盆绿色植物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看见城市的灯火在远处的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一片璀璨的星河,他躺在这里才会觉得安稳。
在城市里生活就这点比较方便,即使是最深的夜里,外面也看得见灯光。有灯光就表示有人烟。重岩厌恶喧闹,但同时又怕一个人呆着。就好像故事里那些有钱又有怪癖的老头子,一面担心别人会打扰他,固执地要把自己生活的小世界打造成一个闭塞的城堡。可是这个城堡却又不能修建在荒野里,不能修建在空旷的崖岸上,它必须要被修建在闹市深处,抬起头就能看见俗世烟尘的地方。
偏执又矫情。
重岩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性格,只好归咎于自己精神不正常的方面去。既然专家都下了诊断,那自己有一些病态的症状也就说得过去了。这道理等同于负负得正的理论:一个正常人在街上打滚是不正常的,但这举动由一个疯子来做,那就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