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的目光果然看了过来,重岩困难地咽了口口水,“阿姨,大夫说最多半个月就能拆石膏了,不要紧的。”
唐怡对重岩印象一直不错,听他这么说脸色缓和了几分,“进来说话,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重岩你这是怎么闹得,黑成这样?”
重岩摸摸脸,“回了一趟老家,前两天还去乡下翻地来着,晒的。”
秦东岳昨天给家里打过电话,唐怡也知道了一些他们的事,便问道:“岳岳说你要种花?还承包了好大一块地?”
重岩点点头,“我们有个合伙人是种植方面的专家,最擅长养兰花。等以后培育出新品种,让秦大哥给你带一盆回来。”
唐怡被他哄得笑了,“兰花就算了,那么娇贵的,我可养不好。有好养活又漂亮的,给我弄些来,我种在院子里。”
“玫瑰怎么样?”重岩问她,“我们正打算引进一批玫瑰苗呢,阿姨喜欢什么品种的,我们多进一些。”
唐怡想了想说:“品种我说不好,不过那种粉嘟嘟的,还有橙色的,我觉得都不错。”
重岩自然一口答应,“没问题,回头看看什么时节移植海棠合适,给您这边再移几株海棠过来,海棠开花也好看。”
“对,对,”唐怡忙说:“还有一种特别矮的海棠,叫英格还是什么的,开花特别好看……”
客厅的另一端,秦东岳和他弟弟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对重岩带歪话题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还给你带礼物了,”重岩想起来重要的事,连忙从秦东安手里抢过袋子,从一堆零食里翻出了一个木头盒子递给了唐怡,盒子里是一对檀木的发簪,正适合唐怡这样爱绾发的女士。这是他回临海的时候,跟老太太一起去看饭店装修时,在附近一个小店里买的。那个小店很有年头了,店主是个上岁数的老手艺人,做了一辈子木梳小镜子什么的,在他们那里挺有名气的。
女人就没有不爱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的,唐怡自然也喜欢,不过他两个粗心的儿子从来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唐怡把两支发簪轮流绾着头发给重岩看,两个人捏着那么两支小木棍评头论足了半天。直到外面传来响声,秦东安从沙发上跳起来喊了一嗓子,“老爹回来了!”
重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受自身经历的影响,他对唐怡这样母亲身份的女性充满敬畏,但是对于跟李承运一样的父亲身份的男人却没有什么好感。还没有见到这位秦爸爸,重岩对他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疏离。
唐怡和秦东安迎了出去,秦东岳也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重岩连忙把沙发旁边的拐杖给他递了过去,“慢点儿。”
秦东岳看看他脸上那种似乎是紧张起来的表情,压低声音说:“我爸脾气特别好,你等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