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并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因余柏林年龄而看轻他。当年他为太子讲经时,虽然比余柏林现今年龄大,但也为翰林中资历最浅的人之一。
余柏林目前所显露才华,已经超过积年大儒。他又深得皇帝信任,且既然为太子蒙师,肯定得太子亲近,之后定为皇帝肱股之臣不说,以他年龄,不出意外,必能经历两朝,留给太子所用。
皇帝陛下重用他、培养他,理所当然。
陈老爷子明白,封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就是告诉他,余柏林将是他那太子太师的继任者。
虽然惊讶,但思及余柏林自身才华和身世背景,陈老爷子又觉理所当然。
或许余柏林出身寒门,在朝中毫无瓜葛,只忠诚皇帝一人的背景,更加适合作为皇帝和太子心腹之臣。
陈老爷子心中明了之后,知道自己入京后,说不得教导太子倒是其次——太子年幼,如今还在启蒙,不需揠苗助长,带太子长大,他身体所限,恐无法指导太子——指导余柏林才是真。
他指导余柏林之后,余柏林再指导太子。
想明白之后,陈老爷子看余柏林的眼神中严厉几分。他又细细的问过余柏林所学和师承之后,心中满意几分。
张岳为经师,自家孙子为蒙师,与谢家卫家交好,又得京中大儒多次指点,若此次能登杏榜,与太子讲经也尚可。
“你当不负皇恩,虚心刻苦。”
“学生铭记。”余柏林拱手鞠躬道。
心中抑郁一空的陈老爷子如今精神甚好,决定在启程之前,亲自教导余柏林。
余柏林当然乐得从命。
封蔚一脸茫然。
他就是来宣个密旨,给与余柏林的关系走个明路,怎么余柏林就在陈家住下了,自己就被赶走了?
好吧,说赶走不准确。余柏林在陈家住下,他总不能也跟着余柏林住下。就算能住下,他也不能和余柏林住一起。就算和余柏林住一起,余柏林又恢复在京城那样日夜苦读的作息,陈老爷子还每日为其授课,指导其课业,也不能陪他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