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臻一拆开余柏林的卷子,就被这一手优美的楷书秀了一脸。
余柏林最擅长的就是楷书。他的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颇有一番盛世风貌。以字观人,定会认为写这幅字者必是久浸书法之道的养尊处优之人。
其实这一番猜测并不错。只是他现在只是一寄人篱下的寒门少年郎,就让观其字的人非常惊讶。
齐臻和何振洲交好,何振洲多次收到过余柏林请教的书信,他对余柏林这和本人经历完全不符的字迹自然印象深刻。
如今一见到这试卷,就知道是余柏林题卷,齐臻顿时有了兴致。
早听说余柏林才华横溢,又听何振洲多次唠叨,齐臻也读过余柏林所著经义和诗作,对其能在殿试上写出何种文章很是好奇。
不说文章,只说这书法,就让人心生好感。齐臻想。
齐臻匆匆检查余柏林文章是否有格式不对、字迹涂改等错误之后,便开始仔细阅读余柏林文章。
两篇文章,一问田策,一问教化。教化不说,田策实际上是问新政,需考生对实事十分关心,才能答出。
齐臻已经遇到好些考生试卷中,连新政条款都说不清,只能凭随口胡扯,或者干脆跳过新政只说自己思考,让他毫不犹豫的画了竖。
科举做官科举做官,可见科举就是为了做官。读书人应重事功,做官便应该做个能做实事的官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是迂夫子,本身就是骂人的话。你都在十年寒窗最后一站,将要授官了,连国中最大的一件事都未曾去了解,难道还指望你做官之后去了解吗?
这样的考生,文章做的再好,也让齐臻不喜。
他若不是个干实事的官员,也不会被封庭这么快提拔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了。
齐臻作为户部尚书,对新政一块,朝中除了洪敏之,估计就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而他看了余柏林的文章之后,居然陷入沉思。
“难道是张岳……”齐臻自言自语道,“不,应该是陈太师,只有陈太师,才会有如此见地。”
朝中现无太师,只有太子太师,那陈太师指的就是太子太师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