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也太骇人听闻了些。”
宋衡微微叹了一声说“臣府中医官陆瑾,以人命为天,不论男女皆全力以赴。可总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随意抹去她人性命,令人悲叹。四檐齐谢江氏之父曾状告谢氏逼死其女,谢江氏乃通州人士,扶灵送夫回乡,与其父其母说好待夫孝一过便回家改嫁,怎想下葬之日却安睡屋中,已服毒自尽,留遗书言随夫而去。谢江氏之父不认其遗书,言谢江氏乃谋杀而亡,非其之愿。怎奈知府孙兴仁驳回其诉求,第二日江氏夫妻落水而亡。知府宣判乃因独女逝世,悲痛欲绝之下投河自尽。其后谢氏为谢江氏请求牌坊。”
宋衡其实并不关注这些,只是因为要抓住孙学士把柄,这才大力调查一番。
可没想到,节妇之中隐情者如此之多,贞洁牌坊之下,埋葬多少女子血泪,孤魂漂流人间,无处申冤。
“皇上,此事已过十年,却是江氏子侄口述,臣命人调查之时,无意间发现下药之人酗酒成性,好赌,十年间不止一次向谢氏索取钱财,是以才能发现真相。下药之人口供附之奏章末尾,恳请皇上派人核实,还江氏一家三口一个公道。”
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大致可确定是事实,楚文帝当场命刑部主持审理。
而孙学士已经撅了过去。
他饱读诗书,高中入翰林,官位虽不高,不过士林名声还不错,其下不少学生,如今这一揭露,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晚节不保。
侍卫毫不留情地将他拖了出去,押入大牢,连带着已经是巡抚的孙兴仁也一并等着捉拿归案。
至于节妇
宋衡建议道“皇上,为夫守节或追殉,改嫁或留在夫家本该是女子自由选择,只要她持身立正,便是一个贤良之女。牌坊之中关系着利益,哪怕没了孙学士、孙巡抚,只要有利可图,依旧会有一个又一个的谢江氏,或者以此得权得才的林张氏和莫陈氏,臣恳求取消贞节牌坊”
杨一行上前一步,“臣附议。”
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要不是坐着龙椅的不是他,估计这事就成了。
只是楚文帝沉吟思索,没有立刻答应。
于是齐王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这事并不着急。民间以贞节牌坊为荣,有些节妇的品格的确高尚,令人敬佩,若是乍然取消,岂不是寒了这些人的心吗毕竟朝廷提倡的便是守节,岂能突然更改,这让一直坚守着为之牺牲的女子如何自处”
楚文帝闻言微微颔首,他说“齐王说的不错,英国公,初衷是好的,只是凡是都有个过程,慢慢来吧。不过这些立了牌坊却行为偏颇的女子及族人,当严加查处,不得有误。”
楚文帝说完又起身道,“今日时辰已晚,便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