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宋衡行了一礼。
“军务自当倚仗英国公,阿衡素来忠君不二,朕去后,对太子也当一如往昔。”楚文帝怕是天底下最不避讳提到崩天的帝王。
宋衡单膝跪下来道“皇上放心,西北军上下皆是大楚帝王手中利刃。”
楚文帝看了他良久,忽然感慨道“阿媛临终之前放不下的唯有文麒和你,文麒如今身体大好,开枝散叶,朕无比欣慰。可阿衡,你莫不是要跟陆瑾就这般过一辈子宋家无后啊”
作为一个帝王,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容易,宋衡知道此话其中的深意,可心下依旧有些感动。
他道“皇上,人这一辈子能得到一位知心之人怕是这世间最大的幸事,阿衡天生喜好与常人有异,却继承了爹娘从一而终的性子,想必这就是天意吧。宋家列祖列宗在上,也不会为难于臣。皇上对臣一片关爱之心,给了臣自由选择,臣感激于心。”
接着他看向太子,轻笑着说,“要说无后也不尽然,宋家血脉不是还留有一息宋家向来忠君为国,若是能一直留在大楚命脉之中,便是极大荣耀。”
楚文帝是真的愣住了,就连太子都紧紧地注视着宋衡,激动地却说不出一丝话来。
到最后宋衡更是玩笑道“太子殿下想必是不介意等臣老了之后,为臣与陆瑾一同安排后事吧”
“舅舅怎可说这种话。”
宋衡不以为然,“战场厮杀,本就将性命悬于崖壁之上,太子当记得臣的嘱托便好。”
太子自然无有不应,“舅舅放心。”
楚文帝轻轻咳了两声,似嗔似怨地瞧了宋衡一眼,“你这是又何必”
“能够让姐夫放心,又是我心中所愿,有何不可。”
这句贴心又实心的话让楚文帝彻底放下心来。
要说新君登基,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不是太子稍显稚嫩,而是手握重权的辅国之臣干政,特别是宋衡。
作为新君的舅舅,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助他登基,深得新君信任,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后想要蒙蔽新君实在太过容易,若是有不臣之心,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