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这个偏心的姥爷,连带着也讨厌起张扬了。不过张扬不在意,他见到我总是和我打招呼,无论我理不理他。
让我奇怪的是,每当我用眼睛盯着他,他就会低下头,很局促的用鞋底蹭地。
那场比赛张扬出尽了风头,他投了两个三分球,因为身高优势,他又灌了篮,一分两分球进了无数,旁边的小妹妹都快为他吼破喉咙了。
我看的无聊,打了个哈欠,本来看着比赛快结束了,想干脆提前走算了,谁知道张扬突然冲这边挥了挥手,一边喘气一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别问我为什么我能隔着那么远看出来他眼睛湿漉漉的,妈的老子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全身都是臭汗让我眼瘸了吧。
张扬打得很激烈,最后掀起衣服擦自己的脸,脸上脏兮兮的都是汗,腹部和胸膛的肌肉线条流畅放肆,带着那种我绝对没有的野性狂妄。
“哥,”张扬喘着气下场,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气喘吁吁地说,“今天是你生日吧?”
我一愣,没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今天是几号,而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我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张扬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我的怀里,低着头说:“哥,生日快乐。你知道吗?你眼睛真漂亮,我都不敢看着你。”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祝福。虽然我长的帅(这自恋货),有无数小女生送我情书,收礼收到手软,却从没有人那么真挚的对我说,生日快乐。
在我高二那年,我爸死了。他从手脚架上摔下来,头朝地,地下正好有台阶,脑浆子都流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妈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她单独在家的时候就会哭,哭得喘不过气来。可遇到姥爷家的亲人她就不哭了,她只是沉默,有时候还会笑,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于是那年我和我妈住到了那个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房子里,搬进来那天晚上张扬兴奋的一把搂住我,笑得露出牙,大喊:“哥!哥!”
我对他的傻样表示无奈,吃晚饭的时候他还腻歪地坐在我旁边。那时候我应该是感激的——姥爷仍旧记恨着我妈,搬了一个小桌子让一家人分成两桌吃饭,其中那小桌上只有我和我妈的碗筷。
姥爷怒声对张扬吼:
“过来!”
张扬头也不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