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得已经暴露了,陈怡他们就没有再装模作样,干脆留平常怎么样现在也怎么样起来。
人人都说陈楚圆有公主病,可她在家时确实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病。
似乎是怕陈楚圆觉得无聊,下午离开前陈怡还找了几个知名设计师过来,设计图纸顿时让陈楚圆短暂的遗忘了自己身上的情况,兴致勃勃的跟设计师提起了要求来。
这下曲深玉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陈怡女士不怕陈楚圆生气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楚圆确实很好哄,只是哄她的法子都会比较烧钱而已。
曲深玉陡然感到了一点压力,因为她没有钱,偏偏她现在还没法立即去挣钱。
——地震之后交通不便,她的员工还滞留在j市当了志愿者,并没有全部回来,所以她也不能马上开工。
洋房里的人都是陈楚圆家用熟了的,由于陈家父母习惯的原因,基本所有人都会在白天将事情做完,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两人用完晚餐没多久后便也上了楼。
陈楚圆住的房间很大,甚至在旁人看来位置安排得有点不合理,因为按理来说,这样的房间应当是屋子主人该睡的卧室才是,而不是留给孩子的。
卧室的装修出乎意料的温馨,看着不太像陈楚圆会喜欢的风格,墙上竟然还有儿童画,被填填补补却始终没有去除,曲深玉默默观察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将陈楚圆推进房间里后曲深玉便打算离开,毕竟她自己其实也不太方便帮忙做什么,虽然她伤得不重,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一些小伤口都结痂了,可伤在手上确实也不太方便,顶多能帮她把牙刷挤上牙膏,留下来也是碍事。
陈楚圆叫住她,奇怪问:“你要去哪儿?”
曲深玉道:“去休息。”
“……你还想去哪儿休息?”陈楚圆睁大眼睛,“你没看见床-上摆着两套睡衣吗?”
曲深玉默了默,她觉得自己大脑好像有点宕机了,好半天才问:“阿姨知道吗?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陈楚圆皱了皱眉,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震惊又愤怒地看她,“你嫌弃我?你不想跟我睡?跟我睡怎么就不好了?!”
“你怎么能这样?!”
曲深玉百口莫辩,她只是觉得在家长面前该收敛点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张了半天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蹲在陈楚圆面前拉着她的手,轻轻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楚圆并不买账,仍然气鼓鼓的。
曲深玉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是陈楚圆的家,她的父母都在,并不是医院那种特殊场合,她留在陈楚圆卧室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轻浮不知礼?
她当然知道陈楚圆父母不可能对她们的关系毫不知情,虽然这并不是正式的见父母,但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该给他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来。
但这些话她没办法对陈楚圆诉说,因为对方也许根本没想过这些,她总能不经意间说出一些暧昧的话、做出暧昧的举动来,但实则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曲深玉上学那会儿就已经因此心力交瘁了,后来就尽量以最浅显的思维去理解,哪怕她清楚,现在的陈楚圆跟曾经不同,却仍不敢让自己表露某些想法来。
她太过懦弱,也怕后续的发展会像上学时那样,每一次的试探,得到的都是难言的苦涩。
曲深玉又不说话了,陈楚圆以一种有点茫然地表情看着蹲在地上的她,觉得有一点苦恼。
陈楚圆并非不动脑子的人,曲深玉内敛寡言,她鲜少主动去索取什么,什么都习惯藏在心里,她将这视为“懂事”,总让别人在自己身上占尽便宜,心里在想些什么却从来不说。
虽然陈楚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想法,她想了想,试图解析出曲深玉的想法,过了会儿才问:“你在担心我爸妈?”
她清清嗓子,目光落在别处:“我爸妈很通情达理的,我家也不讲究什么虚礼,自己过得舒坦就行,而且……”她抬抬下巴,笃定地说,“他们从来都不会不重视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