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躲开了,使周景的怀抱落了空。此时不交代已经不行了。
沈墨如做错事的小孩子似得,低着头默默交代道:“我,其实早上我没有难受,就是想留在家里做衣服。”
“咱们家就差那几个大钱吗?还是你觉得我就这么没能力,请个人做衣服的大钱也出不起!”周景虽然立时就松了口气,可放松下来的心情也随之涌上一股愤怒!
“小墨,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担惊受怕一天,就怕把你自己扔在家里你身体不舒服会不会出事?甚至还气自己干嘛把家建的这么严实,你要有点什么叫个人都听不见!这一天,我就没安生过!”周景觉得要控制不住那股怒火,怕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只能转身去院子消火。
沈墨慌了,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光脚就追了出去。
“景哥,景哥……”
周景在气头上,不想和沈墨说话,怕话不投机半句就吵起来。只闷不吭声低头往外走,沈墨追他到院子里,他就去开大门,往外走。
“周景!”这一声,竟然急到破音。
周景脚下的步子顿住,就这么片刻,沈墨就追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沈墨紧紧抱着周景的腰,那力气勒的周景生疼,似怕他跑了似得,声音又哑又抖。
“对不起,景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管怎样我不该用生病的借口骗你!可我……可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并不是钱的原因。小弟和我的衣服都拜托给了沈大娘,我又怎么会差这几十文钱。”
“只是从你醒来到现在一直是我依赖于你,也不曾为你真正做过些什么,所以,我就想,就想给你亲手缝制件衣服,虽不值当什么,但那是我的心意。”
“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你的,并不是不知道你的好只晓得一味向你索取!我是一个双儿,似乎我的出生就成了原罪,爹不喜欢我,娘恨我怎么就生成了一个低贱的双儿!只有你,只有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生而为双儿并不是罪过,也是可以被捧在手心里宠的!”
沈墨边说边哭,眼泪打湿周景薄薄的衣衫,泪水的温度似乎开始灼人,透过周景厚重的脊背一路烧到他的心里,浇灭了那股怒火,反而生起浓浓的怜惜与心疼。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即便有再大的怒气,再充分的生气理由,对方的一个示弱,就轻易攻溃了一切。
说来说去,终归是沈墨以前的日子太苦了。有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要为他掏心掏肺。
周景回身抱住沈墨,将沈墨抱在怀里细细安抚,声音里满满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