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家汉子多,那时候家里三个小子已经十几岁了,各个长得壮实,拉得开弓箭,家里又有一头狼狗,凶猛狡勇,可以驱赶山上下来的一些畜生。日子也算相安无事。
大约今年田地里收成不好,山上可能收成也不好,到了冬季。野猪没食吃,饿得受不了,竟自己下山找食吃来了。
那几天正好是办置年货的时候,虽然家里穷,买不多少什么,但何老爹还是让自己几个儿子带着家里婆娘孩子去镇上逛逛,就是不买,出去溜达散散心也好,毕竟过年了嘛。
何家三个小子就带了婆娘孩子去了镇上,独留何老爹和何大娘在家。正好就赶上下山找食吃找到他家的野猪。野猪性野,下山就好伤人,何老爹提了猎具就和野猪干上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怎么可能干得过野猪,特别是还要护着何大娘,免得野猪看准了软柿子改欺负何大娘。便是有一条大狼狗在一旁帮忙,何老爹还是被野猪伤到,不知道顶在哪里,给何老爹生生撞的吐了一口血。
何老爹的这一口鲜血把家里狼狗给刺激到了,这狼狗特别灵性,是何老爹在它还是小狗崽时从雪壳里刨出来的,救了它一命。后来长大了没少跟着何老爹上山打猎,非常护主。这狼狗见主人被伤,瞬间就跟条疯狗了似的,冲上去和野猪厮杀在一起。
狼狗瞅准了,一口咬在野猪后腿上,两颗深深的犬齿刺进肉里,任野猪怎么挣扎踩踏誓死就是不松开,等野猪挣得没力气不挣的时候,这后腿就给它咬瘸了。好在这时家里的几个儿子正好赶回来,看见白白的雪地上刺目的红,几个媳妇差点没吓晕了。汉子们宰了野猪,再去检查何老爹时,何老爹虽然吐了口血,还好没伤到内脏,没什么大碍。可家里的那条狼狗却受了重伤,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何老爹平时是一文钱恨不得掰八瓣花的主,这下竟拿出二两银子让他儿子抱着狼狗去镇上医馆给治。人用什么外伤药就给狼狗缩小着剂量用什么样的外伤药。还有吃的,每天煎药扒着嘴往里灌。狼狗竟奇迹般地缓了过来。
“周老爷,周夫郎,这野猪肉到今个也就四五天的功夫,我猜您家里可能会喜欢吃这新奇野味,来问过几次,您都没在这边住,今日听闻您回来,就推过来问问。”
周景绕着野猪走了一圈,这猪饿的稍有点瘦,不过也行,比家猪还是大了不少。
“镇上家猪肥瘦是二十五文一斤,瘦肉是二十文一斤,我便都给你整只猪肉算作二十五文一斤,不计较肥瘦,你看怎么样?”
何西根本没想到能卖到这个价钱,就算运到镇上酒楼里去卖,价格最多抬到二十二文一斤。难怪他得了野猪,别人都劝他不着急卖,可以先问问周家,说周老爷和别的商贾不一样,是个善心仁行的老爷。
“谢谢周老爷。”何西感激道:“你家里没人会杀猪的手艺,要不我给你杀了再走。”
“那就麻烦你了。”
野猪被运到前面的香肠作坊,里面有各种刀具,何西挑了两样趁手的就给肢解了野猪,皮子给剥下来,内脏和骨头剔出来放到一边,每块肉是什么地方的河西都给分门别类,做的很细致。
周景看着满意,给银子也痛快,另外还多给了三十文的宰猪钱。
摸着手里的银子,只多不少,何西终于相信村里人的话,压下眼里的不舍,狠心道:“周老爷,我看您两处作坊都没有个巡守的畜生,晚上有个动静都没什么给人报个警吱会声,所以您看需不需要几只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