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定在三天之后……他死了?
“元元tender lines.。” 自从苏韶长大之后,哪里露出过这样无助的表情过?闻珩心里难受极了,他走到苏韶跟前,“元元,没事吧?”
苏韶忽然捂住了胸口,痛苦地皱起眉头,嘴中发出虚弱的申吟,软倒在闻珩怀中。
闻珩见过很多次苏韶病发的样子,见状没有慌乱,只是将人的身体打开,安抚着他等待平静下来,“药呢?你的药放在哪里了?”
“哥……我好难受啊,我胸口好疼……”他的眼角变得通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神智已经不清楚,但手上仍然拽着闻珩的衣角,声音弱了下去,“哥哥……”
闻珩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他没有动苏韶,朝四周看了看,想拿到苏韶的药,可是不论是房间还是人,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在这小小的,白茫茫的空间。
苏韶慢慢没了声音,唇色青紫,微微张着嘴巴,有些喘不过气。
“元元,元元别吓我!”闻珩轻轻拍了下苏韶毫无温度的身体,忽然记起来,在大街上拉着弟弟的手回来,那是的手臂也是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活人的温暖。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街边,手中握着苏韶。他回头一看,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苏韶冷漠地看着他,轻轻道,“我死了吗?”
“元元!”
梦中的闻珩没有来的心里一慌,大叫出声,现实中的他也猛然睁开眼睛,身体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难受的很。
他缓了两口气,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醒来。
白天的时候,他硬咬住苏韶没有死,直到盛思仪拿出苏韶的死亡证明才相信。
客厅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外面天还是很黑,闻珩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
是谁在外面?
他推开门,突然听到一声响,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绊倒了,于此同时还是一声小小的惊呼,听起来不像是盛思仪。
温和循着声向客厅走去,首先看到的就是没来得及关好的冰箱门,橱柜上还放着一盒拆开的牛奶,里面的奶液洒出来不少。
“……元元?”闻珩开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听着就像要哭出声一样。他也确实喉咙干哑紧张,好像从那个梦开始,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厨房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元元,是你吗?”到了这种地步,闻珩再也没办法朝着弟弟发脾气。他知道苏韶闯下了很多祸,仗着身体不好为非作歹,做了什么坏事都会得到原谅,他们没有父亲,做哥哥的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想把弟弟教导好。
可也得有命才行啊。
“昨天白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由分说就骂你。”闻珩想起梦里苏韶得知自己死讯时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应该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亡的,可还是不想回家。这点小性子可爱又好笑,他弟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不省心。
“你出来……好吗?我想看看你,我……”我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你病痛时我从未陪在你身边。闻珩心里这么想,却说不出口,他摸了把眼睛,故作潇洒地甩了下手,“对不起。”
苏韶动了动,从阴影中走出。
“你不怕我吗?”他小声问道,“你会不会把我交到和尚道士手里?”
在他的记忆里,兄长正义凛然古板正直,容不得一点沙子。只要他犯了错误,就恨不得将人打一顿。现在他变成了鬼,说不定闻珩也会狠下心来,玩一出大义灭亲。
闻珩后悔极了,他明明很在意这个弟弟,到头来兄弟两个竟然这么生分,苏韶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他。
“你是我弟。”闻珩向苏韶走去。
他走的很慢,怕吓到了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弟弟,“我怎么会怕你呢?倒是你,好像特别怕我。”
“我才没有!”苏韶道,却还是因为他的靠近小小颤抖了一下。
兄弟两个在狭小的厨房里相顾无言。
“你……疼吗?”半晌,闻珩问出了从未表达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