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小队的头领见状眉头一皱,摘下头盔抱在怀里,径直朝管清闲走来,铠甲和衣物摩擦中发出沉重的声响,如同在管清闲的心脏上霍霍磨刀。
现在低头……是不是已经晚了?
心里这样想着,管清闲反而淡定了。
反正,他的脑袋有小皇子等着摘,其他人若是想找麻烦……排个队吧?
就这样,管清闲一副挑衅者的样子昂头看着对方来到身前,甚至还突发奇想,分外从容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
乔榭在宫里当了三年的禁军统领,还从没见过哪个人敢这么猖狂。他打眼一扫对方身上的衣物,便知这人并非达官显贵,反而是宫里的粗使宫人。
新来的?不像。
即便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寻常百姓也绝不敢在此地放肆。
出身不是豪门显赫,也并非平头百姓,想必上头有人,且来头不小。仗着身后人的势力就敢和禁军对着干,看来这人有点儿本事,还很有胆识。
乔榭的目光定格在管清闲白嫩斯文的脸上,默默分析一通。
虽然一个关键点都没猜对,但双方奇异地达成了和谐的局面——谁都不出声,大眼瞪小眼。
垂头等了半晌都没听见禁军远去的声音,管大海纳闷许久,终于憋不住用余光瞥了眼,登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个胆战心惊,他忙弓着腰插进乔榭和管清闲之间,缩着脖子大呼:
“误会,误会!乔大统领,这是我们御膳房新招进来的厨子,第一天进宫,不懂规矩!无意冲撞,无意冲撞……”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就往乔榭怀里塞。
乔榭低头看见熟人,点点头,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口中还假客气地说着:
“原来是御膳房的人,怪不得……哎呀,老管你这是干什么?你也知道我平日不收宫人任何东西的,何必这样……”
管清闲本来被管大海拦在身后,听见这话往前一探头,便瞧见管大海送礼的行为,根正苗红地活了二十多年,他当即有些难以接受,听见对方的话,心中一松,见管大海坚持着要将银子塞给对方,管清闲立刻出手硬插在二人之间。
管清闲:“您这是干什么呢,人家都说了不用这样!”
管大海和乔榭二人本是心照不宣,没想到管清闲横插一手,二人猝不及防间银子便被管清闲给抢走。
乔榭伸出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管大海登时气了个仰倒,翻着白眼,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管清闲:
“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管清闲不明所以。
乔榭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收回到身侧,故作轻松道:
“算了算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管清闲,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同时内心十分阴暗地想——等弄清楚这人的身份,一定要弄死他丫的!
管清闲看着那小头领善意的笑容,不由微笑着向对方点头示意。
看见他这副神色,乔榭却只觉被气得想吐血,他猛地转身快步回到队伍前,银枪一端,一声令下,整个队伍随着他的动作再次迈开步子朝御道另一头走去,气势如虹。
管大海硬扳着管清闲的头,愣是等到巡逻的禁军穿过宫门才放手。后者疼得龇牙咧嘴,一感到头上的压力骤减,立时揉着头顶冲管大海嘟囔起来:
“爹,你刚那干什么呢?让人家多尴尬!”
管大海觉得自己的灵台都要被汹涌的怒气给掀起来了,他指着管清闲的脑袋,满脸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