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肩头活动的手倏地离开,乔榭方才松开的眉心再度皱起,突地腿上一重,乔榭猛然睁眼,同时一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管清闲的手腕:
“你干什么!”
管清闲满脸忠心狗腿的无辜:“大统领,小的给您捶捶腿啊!”
捶腿?
乔榭拧紧眉头,目光从管清闲的脸上落在自己的腿上,半晌,他讪讪地松了手。
管清闲的手再次落下,乔榭略微不自在地蜷缩一下大腿,随后才逐渐适应了管清闲的动作,只是这回他却不觉得惬意,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落在管清闲身上。
板凳不高,管清闲只能蹲在乔榭腿旁卖力地伺候着,也许是夏日天燥的缘故,他捏肩捶腿忙活一阵儿,此刻额头边沿已然渗出了点点汗水,顺着脸颊慢慢滑到他的下颌,亮晶晶的汗水缀在白生生的肌肤上,莫名吸引着人的视线。
乔榭目光闪了闪,突然觉得心头燥热,他猛地举杯狂饮温热的茶水,同时耳朵尖一抖,博捉到一道细微的动静。
“当啷!”
绑缚着身体的绳子刹那间落在地上,福喜一得自由,立时撒丫子朝着厨房门飞奔而去,速度快得如同一只逃难的兔子。
乔榭见状立时便要站起,突地大腿一重,方才安安分分捏腿的管清闲此刻正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乔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管清闲大吼一声:
“乔头儿您坐,放着我来!”
说完他撒开手,随后手脚并用地冲向厨房门。
瞬息间,第二只逃难的兔子也奔了出去。
“……”
乔榭转头看向那几截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瞟见绳结旁同样掉在地上的菜刀后,嘴角微微上扬。
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招对小厨子有效果!
今天敢偷偷摸摸地反抗,不出几天,肯定就能恢复原样!
预感自己计划可行的乔大统领摸摸下巴,脑中瞬间冒出一个好主意。
——
管清闲和福喜一路狂奔出禁军值班房,二人不敢停歇,直跑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才得以躲在树后松了口气。
管清闲一口气还没喘匀,突然怀里一重,福喜泪眼汪汪地扑了上来:
“徒弟,多亏你给我递了刀,不然我今天就要死在那儿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管清闲说着,捧着福喜的脸仔细看了看,只见他脸上除了乔榭大手掐红的两个手指印,基本上没什么别的伤痕,他不由诧异地问,“你到底干什么了?一大清早的他就把你绑起来。”
福喜眨眨眼:“我不知道”
说罢心虚地移开目光。
管清闲见状,内心咯噔一声,忙按着福喜的脑袋让他转过头来,十分严肃地问:
“你没骗我?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可得告诉我!不然得罪了乔榭,咱们两个可都得完蛋!”
“我没……”福喜望着管清闲,见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不由连自己的忧虑都忘了,奇怪地问,“徒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之前没这么怕他啊!”
管清闲一愣,对上福喜不解的目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管清闲是被吓怕了。
或者说,他是认清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