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河睡意全无,他提着睡裙裙摆,循着声音走去。走廊静得落针可闻,显得铃声格外渗人。古老的宅子,夜半的铃声,容易让人想起各种乡村惊悚故事……

铃声是在外婆屋子里传来的。

门缝隐约可以看见些许光亮,有人在喃喃自语,伴着“咚”、“咚”的沉闷怪声。

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撞墙。

“外婆在做什么?”

他屈起手指打算敲门,犹豫不决。

在他犹疑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了轻轻的脚步声。夜晚太安静了,这样的声响把白星河吓得一激灵,猛地回了头。

长长的走廊上,比刚才多出来一个人影。

高挑、瘦削的男人模样,看不清脸。

进贼了!

白星河尖声问:“你是谁?”他抓着裙摆跑过去。太暗了,他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个人影晃了晃,眨眼就消失了。

白星河急刹车站在窗下,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轻轻的鸟鸣,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可是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找不着。

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刚刚那是鬼吧?这是恐怖游戏?”

外婆的门也开了,她探头问:“怎么啦?”

“没事,我打蟑螂,南方的蟑螂真吓人,”不想吓着老人,白星河强颜欢笑,“外婆回去睡吧。”

“不要怕,蟑螂不食人。”外婆伸出手理了理白星河睡裙的领口,“好好的睡裙怎么被你穿成一字领?都露背了,你不冷也要注意别走光啊?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注意点儿,别被人占便宜。”

白星河心情复杂:“我在家里裸奔也没人看见吧……好好好我知道了。”

他装作无意地瞥了眼外婆的屋内。

一排白蜡烛亮着,竖在地板上,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铜铃。这是什么仪式?白星河一无所知,正想仔细看看,外婆的门吱呀关上了。

白星河疑神疑鬼地回了房间。理论上讲,这是快穿虐渣游戏,只能说系统奇思妙想,即兴发挥。不过既然强行把民俗恐怖元素加了进去,肯定和剧情有关。

他决定开着灯睡觉,可是灯泡不够亮,照得整个房间都阴森森的。他只好起来找蜡烛。

白星河开门去了别的房间翻箱倒柜,蜡烛没找到,又推门去了下一间房。

这是一扇挂着铜锁的木门,却没有锁住,与其他房门颇为不同。

按照游戏惯例,这扇门后有东西。

白星河屏住呼吸,悄悄地打开门——

他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桌子上立着的照片。

黑色木头相框,框住了大概是七八岁年纪的男孩面孔。

照片里的男孩大眼睛、尖下巴,天真烂漫。他的头发很长,梳了两根麻花辫子,其实更像个漂亮女孩——按乡下的风俗,身体不健康的男孩最好扮做女孩养大。

白星河的耳洞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是我的照片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他摸了摸耳垂,把自己的女装美照盖在桌上,喃喃说,“得把这些黑历史照片藏起来。”

正要把照片放进抽屉里时,他猛地觉出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