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性命……”
白星河抓着门把手,惊愕地往墙上看:墙上什么也没有。
外婆苍白的脸怅然若失:“外婆做不了主,没有用啊。”
“什么意思?”他不解,“外婆在拜神吗?外边那个人是谁?”
“他……他是巫医。”外婆放下铜铃。
“外婆,我们不能搞封建迷信,我有病就该去县城医院看,不能找这种巫医。”
他这话说得干巴巴的,毕竟自己也不太信了。古怪的Y镇,肯定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有连连怪事。
外婆没有回答,木然的眼神穿过他,盯住了门外。
门外站着巫医。
“我先走了。”男人说。
外婆问他:“不留下吃饭吗?”
他摇头。
男人的袖子已经放下去,遮住了手臂上的刺青,只能看见手背上半只蛇头和大象的脚趾。白星河一声不吭,狐疑地在外婆和巫医之间来回打量,心想:神婆和巫医……他们已经串通好了。他根本就不是发烧,也不是生病。
外婆送巫医到门口,又拽着白星河训斥:“你怎么不和医生道谢?是他把你叫醒的。在山里发烧的人,魂魄经常被山鬼带走,只有巫医能把他们治好。”
“医生再见,”白星河心有疑虑,道谢也不情愿,“路上小心,谢谢你。”
巫医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又和严婆说了些医嘱。对着老人,他轻声细语,看上去没那么冷淡了,反而有几分古怪的温柔。
斯文败类。
——白星河脑海里蹦出来这个词。
等确定巫医走了,他才关了门,对外婆旁敲侧击:“外婆在屋子里祷告什么?”
“保佑你平安呀。”
可他分明听见外婆用方言说了“婚约”……或者是听错了?
外婆浑浊的眉目幽幽地望着他:“星河想问什么?”
他不敢问遗像的事情。
隐约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可他无法确定,如果是那种可怕的真相……
也许这才是外婆每天稀里糊涂的原因。
他眼前浮现巫医的手,和巴蛇食象的一幕。
野象死了,是巴蛇吃了象……
“星河长大了,”外婆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以前才只有枕头大,一眨眼都十八岁了。该吃饭了,今晚做了你爱吃的糖醋肉。”
“那间屋子里有我的遗像,”他终究还是问出来了,“为什么?那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外婆笑了:“你那会儿生了场大病,差点就不行了。Y镇的习俗,小孩子的葬礼一定要尽快办,所以才有了遗像呀。我把那照片给忘了,太不吉利了,等我明天拿去烧了。”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