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游戏副本模式啊,只要任务完成,他就会断开链接,消失并且进入下一个世界,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沉默。

连姨像一个预言者,可她在鬼王身边究竟是什么角色,他也不明白。

她于心不忍:“你伤害他们的时候,也在伤害你自己……你会后悔的。”

后悔?

这是最后一句预言。

白星河左耳进右耳出,他也没听懂,只感觉颇为微妙,NPC和玩家的身份让这种话好像蚂蚁在警告大象。奇怪的是,难道NPC也有自己的感情?

她甚至为此预言了玩家未来的行径?

白星河:“连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个随时可以脱身的游戏,与他先前玩弄的没有任何区别。

绘在图纸上的纸片人是没有生命的,随时被擦拭删除,不存在被伤害这种说法。

何况……

“我不会再后悔了。”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浮现一种奇怪的情绪,也许是因为那个噩梦。

“在聊什么?”

齐辉的声音。

白星河循声望去:“你还没睡啊。”

连姨拈着一副金丝眼镜,又戴上了,像个视力不良的老人。她很疲惫:“没什么,是我不确定的事。”

白星河心想,她总会把这些预言告诉齐辉。

只是说了又怎么样,这种故事卷来的无非是怀疑和难以置信,没有任何实质。他身体忽然一轻,被一个熟悉的臂弯横抱起来。

“你真的很执着让我回房间睡觉。”白星河抱怨。

齐辉不假辞色:“医生的建议,你病了,最好多休息。”

画面旋转又停下,眼前已经变成天花板吊灯,一片模糊金色。夜晚和白天对白星河已经没有什么分别,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

他被暂时幽禁在这座宅子里,与外界的联系只有电视机。

床头灯彻底暗了。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齐辉也睡在他身边。

对他,齐辉既像情人也像主人。

白星河大病一场患上眼疾,因为本质美貌,略有点憔悴也像个病西施。

他看着少年,像蛇注视猎物。

蛇的想法很简单:“这样也好。”

——像现在这样。

少年乖巧地与他同床共枕,尽管不情愿,却怎么也走不掉了。

鬼王这样的人,在鬼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事实上齐辉也是这样随心所欲,他把白星河留在身边,却什么也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