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父亲微笑,“你们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暗生情愫。”
白星河被父亲说得有点尴尬:“老实说,在爸爸面前提这些事,挺不好意思的。不过确实是这样。”
冷鸢约莫在客厅如坐针毡吧。一对被父亲抓个正着的早恋骨科情侣,怎么想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又问:“父亲是什么想法呢?”
借着这次父子交谈的机会重新打量白星河,白父的感想也与往常相似。养子从来给他以无以复加的陌生感。这种感觉也许源于二者少之又少的相处、白父本身对于“儿子”这一称呼的排斥与悲恸。即便白星河现在长大了,异乎寻常长成一个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这种印象也不曾改变。
是谁都好,偏偏是他和冷鸢做了恋人。
倒不是说白星河有何不妥,事实上他也没做过多少出格的事情,品性少有拙劣之处。但是,到底父亲接受不了两个同出一家的孩子厮混在一起……
怎么办呢。
“如果我让你们分手……也不会成功的吧。”
父亲叹息着,把那卷书本放下。
“也许吧。”
“为什么前天突然离开家了,也是这个缘故吗?”
“嗯。”
“我先前想把冷鸢送出国,他不同意。”
说到这里,前边坐着的、心不在焉的小儿子才掀了眼皮,露出吃惊的棕褐瞳仁。
他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我?”
“发现你离开之后,他丢下我,到处去找你……我想,分开你们没有用。”父亲淡淡笑了,“希望你们不要太高调了,这个家不止我一个长辈。你明白吗?”
原来自己对冷鸢的影响可能比想象的更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冷鸢总是对他若近若离……发射箭头的人只有他,不是吗。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冷鸢,但是冷鸢为什么会喜欢你?”谈话的尾声,是父亲无关紧要的自语,“从前也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
白星河抱着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疑惑,他推开门,又去找冷鸢了。
冷鸢坐在沙发上等他。
高瘦俊美的少年,如同一座凝固雕像默然端坐。
佣人泡了茶水。不知道冷鸢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他把冷鸢手里的茶杯夺走时,发现这杯茶早就冷了。
白星河轻松地勾着他的肩膀,说了父亲的判决:“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随便聊聊。”
“没打算让你出国么。”
冷鸢稍微松了口气。
白星河似乎情绪还算稳定,没什么发疯的迹象。
吹了吹新冲的茶水,白星河被水汽一蒸,双眼也是雾蒙蒙的:“没有,随便说了几句就散了。我还挺意外的。”
“……那就好。”冷鸢说。
“你怎么一脸欲说还休?”
“没什么。”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