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灵霄:“我已经跟父母说了结婚的打算。”
白星河心中一刺,勉强说:“好吧。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今天过去。”
只要一提到宁家父母家庭他就异常心虚,宁灵霄说什么都是好好好,就是明天让他直播出柜他也能闭眼说好的麻烦你看直播了。无止境的沉溺是沼泽。白星河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前路渺茫。
他匆匆开始打点行李箱时,宁灵霄又一通电话炸了进来。
“我在你家楼下。”
白星河往窗下一瞧,果真看见了楼下伫立的神出鬼没的前男友,这搞得跟六七年前他被白罡禁足时与宁灵霄偷偷摸摸见面似的,可惜他家现在没有火眼金睛又擅长跑腿的金毛犬万万,否则两人又可以借狗传书,光天化日下再续前缘。
宁灵霄,一个擅长在前任胸口捅刀的男人,多年后依然如故。
他捂着心口虚弱道:“我还没收拾好呢,你上来吧。”
男人仰着头看窗户里的他,隔得远,看不清表情。
白星河缩头乌龟一般拉上窗帘。他没什么行李,这些年花钱的地方实在很少,屋子里也很空,一副随时跑路的样子。宁灵霄不请自来进了他的卧室,打量了一圈之后,目光停在他脸上,似乎也有同样想法:“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打游戏啊。”他如实说。
还是职业选手的时候,每天住俱乐部没日没夜训练、参加国外比赛,没什么休息的时间。退役后他又做了主播,每天固定时间在电脑前捣鼓游戏和观众插科打诨,比从前闲了点,但白星河已经习惯当不见光宅男了。
“为什么不去读完大学?”
楼梯口边上,宁灵霄漫不经心地问,说话时拎走了他身侧的行李箱,挽起袖子的手臂肌肉鼓起,那条紧贴的怪蛇好似动了一下。
这条巴蛇纹身活灵活现,不怎么可爱,白星河很想把他袖子拽下来挡住,或者干脆把宁灵霄赶走。
宁灵霄的话大抵没什么恶意,但他听了就很不舒服:“不满意?你换个人结婚吧。”
“没有不满意,我哪敢。”宁灵霄挑了下眉毛,眼睛里染上笑意。
白星河不料他这么说,这不是在调情吗?他忙不迭躲开前任的双眼,一言不发去锁门了。
由于心中有鬼,白星河浑然不觉宁灵霄就跟在他身后,锁完门一转身差点撞进前任的危险怀抱里。
“你凑那么近干什么?”他警铃大作,一蹦三尺远与宁灵霄拉开距离。
“我以为你打算躲回家,或者逃走。”
宁灵霄这人为什么能把偷窥前任这种不合理行为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又说:“比起我,你更像随时会悔婚的那个人。”
白星河猝不及防被说中心事,无法反驳,只得咬牙说:“我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你放心吧。”
空气寂静了几秒,他的视线只能见到宁灵霄搭在行李箱上的手,几只染了纹身的纤长手指像弹钢琴那样在抽竿上点了又点,也不知道对方在琢磨什么坏事。
打破沉默的是从楼梯上走来的中年人。
“星河?”中年人被他堵在楼梯口,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啊,没什么,”他迭声道歉,让开路,“对了,我搬去别的地方一段时间。”
中年人是白星河的房东,注意力已经被他身边的高挑男人吸引了,见对方非富即贵的模样,长相俊美又眼生,好奇地露出个笑脸:“这是你朋友吗?”
“对啊。”
“男朋友。”
白星河和宁灵霄同时抢答。
他发现宁灵霄答案不标准,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后者微笑着对房东说:“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