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越不太相信,七皇子不是没有赏玩过那把剑,所以才哭着闹着讨要,而且就连他都清楚记得前两年御花园之争,七皇子与六皇子之间,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感,平时永寿宫与韶华宫隔得远,彼此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七皇子突然出现在韶华宫,穆子越可不认为他是来闲逛的。
穆承沛信誓旦旦道:“儿臣来韶华宫看剑,看完就把剑还给了六皇兄。但不知为何,六皇兄突然生气起来,要打儿臣。”
穆承泽急道:“你说谎!若不是你辱骂我娘,我怎会出手!”
穆承沛轻蔑地斜了他一眼,道:“我骂她什么了,有本事你当众学一遍。”
“你!”穆承泽气得说不出话,那些羞辱陈贵人的污言秽语,他又怎会自己去说?
穆承沛就是料到如此,心里很是得意,随即转向穆子越撒娇道:“父皇,您看到了,明明是六皇兄在污蔑儿臣。”
穆承泽跪下,一扭头倔强地道:“我没有,不是污蔑!”
穆子越有些为难。若在往日,他多半会选择相信七皇子,但六皇子是云曦教出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穆子越想想上回在御花园的前车之鉴,还是决定不可太过轻信。
方才六皇子与七皇子对话之时,有一名内侍一直在场比划手势,穆子越随口一问,原来是七皇子带到韶华宫的内侍,特意来帮七皇子打手语的。当时除了两位皇子,刚好就只有这名内侍在场,穆子越令其全盘道来,内侍跪下磕了个头,畏畏缩缩地道:“七殿下还了剑,六殿下就打人了。”
事已至此,穆子越再无不信,叹了口气道:“就连这名内侍都这么说,承泽,你可知错?”
穆承泽坚定地道:“他说谎。”
“你!!”穆子越怒,“云曦教你不是让你来骗朕的!”
穆承泽道:“表哥从不教我骗人。”
穆子越气血上涌,抬头瞥见附近书案上摆着的一座青石镇纸,一把抓过来二话不说朝六皇子丢了过去。
穆承泽也没退让,任由镇纸砸中了额头,眉目间流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泽儿!!”陈贵人惊呼一声,膝行过来,要查看他额上的伤,穆承泽侧身避了开去,仍道:“是他说谎。”
“你……”穆子越抖着手指气归气,却也被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惊着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周贵妃将脸藏在绣帕后面似在拭泪,实则正在得意。穆承沛缓缓勾起唇角,他原本没打算要闹这一出,现在来看,闹得越大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