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转身上楼,在楼梯拐角处即将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他看到卫爷爷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整个人也垮了,在没了刚才自己还在时那股子精气神。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走了很长一段走廊后打开了卫星河的房间门。
卫星河正坐在他房间的阳台上,烦躁的摆弄那些开的很美好的玫瑰花,被玫瑰刺扎了手也不吱声。
“不是说好了,回来要开心点吗?”项飞关上门绕过屏风靠近他,想了想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卫星河的肩上,“你爷爷对你挺好的。”
“谁稀罕。”卫星河恶狠狠的揪掉玫瑰花还没来得及开放的花芽,冷冷地说:“对我好有什么用?他不过是在赎罪罢了,我不稀罕。”
项飞能理解他的心情,所有的错都是卫爷爷一手造成的,可已经过去十七年了,看他望着卫星河的眼神就知道这些年他的日子也是折磨,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好像很年轻,可是眼里的痛苦外人是能看得懂的。
“他的确做错了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项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说,“但是,那已经过去了,你一个人记恨着这些,对你身体不好。”
“我妈妈死的时候想见他一面,他没有去。”卫星河低声说,“他狠心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项飞深深的叹了口气。
豪门这都是什么烂帐,一个比一个渣。
他索性也不管这事了,卫星河的心情比这些事更重要,他拉着人进屋,看见画板上的自己,忍不住打趣说:“哟,在这偷画我呢?”
卫星河一看见他要碰画,忙冲上去护住画板道:“你不许看!”
“你偷画我,还不许我看?我的肖像就不值钱吗?”项飞好笑的看他,“你这不讲理啊。”
“就不许看!”卫星河理直气壮,“我抽屉里还有很多,你都可以看,唯独这个不许!”
项飞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看他不给,就听话的自己去看抽屉,结果就愣住了,原来抽屉里摞了几十张画像,全是自己,各种神态姿势都有,睡觉的发呆的看书的皱眉的……
他的喉头发紧,眼里有些东西在闪动。
项飞并不知道美术生画一张素描到底要费多少时间,可是从这几十张纸细腻生动的样子来看,画画的人一定耗费了很多心血和时间,也许眼半年多前就在画了,也许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