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人适合成为驸马,夫妻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有人成了驸马却注定是怨偶。

林锦文这一瞬间心里有无数个借口能说出来柳俊溪为什么不能成为驸马, 例如什么柳俊溪在边关杀了不少人,手上沾了鲜血, 浑身煞气太重, 当驸马容易吓到公主。又或者是柳俊溪这样粗犷的人除了会打仗没有一点书生意气, 为人又不体贴,让他成了驸马那不是让公主难受吗?

但是这些随口捏来的话在对上皇帝疑惑的目光时, 都被压制在喉咙中了。在这里, 别人怀疑他试探他并非真纨绔真傻都无所谓,但皇帝却是不能的。

皇帝若是怀疑了他, 不等别人出手,他就完蛋了。

现在皇帝是铁了心的想让柳俊溪成为驸马了,皇帝这样做的好处多多。一来名声上也好,柳家功劳大,皇帝把公主都嫁过去了,柳家难道不该感恩吗?二来,柳俊溪成了驸马,这辈子便是被京城困住了。

他就说温家透露了这层意思后怎么可能没有留后手,这不在这里等着呢。自己不往前凑了,却让皇帝给惦记上了。温家这么大肆举办宴会的目的怕就是让皇帝想到柳俊溪吧,真不是一般的可恶。

这些念头在林锦文心中飞转,但他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开始的表情,没有多出来一丝其他的。面对皇帝望向他的眼神,林锦文抿嘴略带几分小心眼的神色说道:“皇上,那柳俊溪当了驸马,那岂不能和皇上是亲戚了。卑职这一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那他日后给公主吹耳边风,公主再给你告状的话,那卑职是不是要倒霉了?”

一旁的王尽安听罢这话无声的撇了撇嘴,他想林锦文这真是多虑了。据他所指,皇帝对后宫的公主平淡的很。虽然不会让人亏待她们,但除非有必要,平日里皇帝根本不多过问公主的事。亲事方面,皇帝今个儿还是第一次为一个公主的婚事这么上心。

皇帝神色有些无奈,他道:“你脑袋里就想着这些?”

林锦文懵懵的啊了声,一脸我不想这些该想什么的表情。

皇帝摇了摇头道:“你想太多了,什么吹耳边风,平常让你多读书,你偏不读,到了说话的时候连个好听的词儿都说不出来。不过你放心,真有那么一天朕当然是信你的。”

林锦文哦了声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柳俊溪有什么好的,上次顾轻临在温相爷家还听到他们提起了柳俊溪呢,现在皇上又看重他了。你看他也不年轻了,人长得也就那样,奇怪的是他怎么就没成亲呢,也不知道在边关有没有相好的。”

他小声抱怨的起劲儿,声音不是很大,就连王尽安都没有听得很清楚。皇帝也只听到了零星的几个关键词,隐隐听到的东西总是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皇帝不由的拿眼斜视着林锦文道:“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林锦文看皇帝问自己话了,脸上略带几分八卦道:“皇上,卑职刚才突然在想,柳俊溪比卑职大上了那么些岁数了,他怎么就没成亲呢?这柳老将军,也就是卑职外祖父和舅舅舅母他们就不着急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他在边关有相好的,只是身份太低微,被外祖父他们乱打鸳鸯了,从此得了情伤跟个和尚一样吃斋念佛不想成亲了?”

“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什么叫做有相好的,这么粗鄙的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就算他真有个地位低的相好的,当个通房和妾带在身边也就是了,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的事。”皇帝扯着脸道。

林锦文缩了缩脖子,道:“不是皇上你让卑职说的吗,卑职话本看多了,想的就多。既然不是这样,那除了不举之外,卑职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皇帝瞪大了眼:“不举?”疑惑般的重复完这俩字,他随手拿了本折子扔在了林锦文头上:“你胡说什么呢,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你刚才说什么温相,温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