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深时穿戴整齐,眼睛在言小轻身上打了一个来回,垂下眼帘,开门出去。

餐厅已经摆好,晋深时不出现,不会开席。

“团仔回房间大半天了,究竟在干什么?小七,你去喊一下你深时舅舅。”晋端坐在主席,凉菜已经摆好,等人坐满就该上热菜了。

小七是晋家最小的孩子,就是刚才告状那个,正处于人生的第一个叛逆期。

他爬上椅子,抱着一杯橙汁喝得高兴,随口说道,“祖爷爷,深时舅舅在房间里喊小轻叔叔爸爸,南北舅舅让我们不能去打扰。”

晋端“噗”了一声,假牙从嘴里喷了出来。

“祖爷爷,口水!”小七嫌弃地嘟着嘴,蹬着小短腿儿,要换座位。

晋端把假牙塞回去,拉住他,“小七,你刚说什么啊?祖爷爷耳朵背,没听清楚。”

小七跪在椅子上,侧身躲避晋端,大声嚷嚷。

声音奶声奶气,吐字非常清晰,“深时舅舅在房间里跪着喊爸爸。”

喝了一口橙汁,砸吧嘴,歪着头,面露疑惑,“深时舅舅的爸爸不是烈姥爷吗?怎么又多了一个爸爸?”

“哎哟,小孩子家家,别乱说。”小七的妈妈听见儿子胡言乱语,一把把他抱住,圈在怀里,讪笑,“爷爷,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听他乱说。”

小七从妈妈怀里探出头,伸手去够橙汁,“我才没有乱说,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团仔喊爸爸啦?”晋端抓住小七的手,想把他抱在怀里。

“祖爷爷摸了假牙又来拉我。”小七挣扎,不让他抱,“我看到小轻叔叔扔了一个鸡蛋在表舅舅头上,表舅舅还笑嘻嘻地把小轻叔叔带回房间。”

说完,端着杯子跑了。

晋家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脸上表情管理得很好,心里暗自嘀咕。

能在晋深时头上扔鸡蛋,这人怕是胆子不小。

待会言小轻过来,定要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小叔晋连嘴皮发痒,忍不住又开始发表“为你好”的大道理,“烈哥,你管管,深时这种玩法,有点违背道德啊?更不符合一个集团公司总裁的形象。”

晋烈咋听小七的话,原本不相信,但小七又不想是在说谎。

小朋友单纯,看到什么说什么,就算不能全信,至少也有五分真。

晋烈此时此刻,内心老泪纵横,养了二十多年的猪,终于出去拱白菜了。

儿子那古板冷硬的性格,原本以为注孤生了,没想到……玩得还挺开。

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心。

怪不得之前给深时介绍那么多名媛淑女,他一个看不上,原来是没有搞清楚方向。

儿子终于不是性冷淡,当老子的庆祝还来不及,管毛线。

晋烈瞥了小叔晋连一眼,“儿子成年了,我也管不住,要不,你代替烈哥去说说。”

小叔晋连之前差点被晋深时哽死,讪笑两声,打了个哈哈。

晋深时出现的时候,头发微湿,一看就是洗过澡换了衣服。

估计爸爸也是喊了的。

晋烈咳嗽一声,“深时,小言呢?”

“等一等,他马上下来。”晋深时坐到晋烈身边,旁边给言小轻留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