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势,就如同树袋熊找到了一棵高大多汁的桉树,紧紧地抱住,要从它的枝叶中汲取水分,绝对不会放手。
葛朗楼心中一紧,赶紧嚷嚷:“放手,快放手,别妨碍我开车!”
可是媚茵才不理他,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葛朗楼嚷了两声,看到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不嚷嚷了。
其实,机车是全自动的,根本就不用他手工操作。
到了一定的高度,根据机车上的仪表,就是离开地面大约一公里的距离,葛朗楼不再装模作样,站了起来,到车窗那里对下观看。
树袋熊当然是跟着桉树一起移动过去,也和葛朗楼一起往下看。
女人的视觉和感觉相对来说,都比男人敏锐。
媚茵刚看一眼,就大声赞叹起来:“哇!好大的水!好大的波浪!还都是黄黄的,好好看!”
葛朗楼浑身轻轻一颤。
什么眼神?色盲吗?
“那不是,那是沙子!”
虽然迟钝了一些,葛朗楼看得却更加准确。
原来视野虽然宽阔了许多,所看到的东西却和在地上的时候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因为视角不同,原来只是看到机车周围都是黄沙漫漫,现在却是看到了气势磅礴此起彼伏的广阔沙浪。
那些流沙造成的纵横沟壑、奇峰突起的沙丘,如同巨涛汹涌的大海波涛。
只不过幽兰的海水,被浅黄的沙尘所代替。
葛朗楼身上挂者一个树袋熊,不方便四处行走,就指挥机车转了一个圈子,以便他对这个沙海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其实他心中期待的是找到一个出口,以便风头过后,能够走出这个沙漠。
即使这里吃穿不愁,还有美人相伴,他也不会在这个地方了此一生,他的志向是永恒天国,绝不是这片荒漠。
可惜的是,一圈转了下来,他的期望之火完全熄灭了。
他惊骇的发现,不但四面八方完全一样,就是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了。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很有古怪,就是太阳一直就在正顶位置照耀着他们。
葛朗楼的地理知识虽然不多,他也是知道的,他们现在似乎就在一个以太阳为中心点的大沙漠的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不知道有多远。
这个地方如果放在后世,应该是地球上的赤道,因为太阳正在当头,但是在葛朗楼的记忆中,赤道沿线,并没有后如此辽阔的沙漠。
几千年的变迁,沧海桑田,到底如何变迁,也没有人知道,总之一切都有可能,即使再大的沙漠,也可以广披植被,变成草场森林也是极为可能。
既然今天看到了异象,葛朗楼就决心看了究竟。
于是,他心念一动,拉起来机头,机车笔直地向上升起,似乎直奔太阳而去。
这种机车有一个功能,就是不管向哪个方向飞行,人在里面,都能保持一个头上脚下的均衡状态,因此这个直立升空只是看机车上的仪表才知道。
当然如果把太阳当坐标,用眼睛看,也能知道,因为太阳就在头顶,沙海则在脚下,形成一个圆圆的半球状物体,在脚下扣着。
葛朗楼相当一个探险家考察这片沙漠,可是媚茵却完全无忧无虑。
只要跟着楼哥哥在一起,她是无论去哪里,都是美好的时光。
不管楼哥哥是全神贯注操纵机车也好,还是专心致志研究沙海也罢,都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致勃勃,
她有时四处乱跑,有时安静的呆在那里傻笑,但是最多的时候,还是当她的树袋熊,挂在那棵桉树上,仿佛那里有吃不完的肥美桉树叶。
葛朗楼的身上虽然没有桉树叶,可是有不少突出部位,比如鼻子、耳朵、嘴唇什么的,都成了她的吞噬对象。
虽然不是真吃真咬,可是啃上几口吞进口里轻轻地嚼几下,还是经常发生的。
一时之间,搞得葛朗楼胆战心惊,唯恐姑娘一个不留神,用力过猛,把他的鼻子耳朵当作猪头肉真给吃下肚。
同时,虽然他自认为意志坚强,心硬如铁,有时候在媚茵的主动进击之下也是一阵阵心慌意乱,为了防止丢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好紧紧夹着两条腿,还有腰身也半躬下来。
时间不长,机车飞上了两千公里的高空,葛朗楼再次停下,继续观察机车之下的四野八方。
从这个高度往下看,虽然明知道正下方肯定是黄沙,可是已经不能辨别入微了。
那片浩瀚的沙海,现在已经变成如同一缕轻烟的黄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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