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乱世!
大军征战,动辄赤地千里,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这些年来因为一场大战数百万上千万人死亡的例子又哪里少了。
区区数十万伤亡算什么。
况且,这数十万人也不都是他们做的。
撤退贵族也多是有顾忌,事先也得到了贵族群体中有识之士地提醒,他们烧毁自己的祖宅,避免落入贼寇之手,此外因为船队位置有限,又携带了太多财宝,无法带走很多世代豢养的家生子仆人。
所以,一并处决留下的仆人,和祖宅一起焚烧。
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家生子就和祖宅的一片片砖瓦一样,都是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既然无法带走那就毁掉。
但这是一个有系统的世界。
许多仆人事先知晓,并不甘心,或反抗或逃走,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此外,贵族的统治并不精细,没有扎根基层,官吏、豪强、商会,甚至两家贵族边境刻意纵容的匪盗等,各方矛盾众多,封地本就只能以绝对武力镇压一切,对这些矛盾暴乱不在意。
就像是一个盖住的高压锅盖,一旦失去镇压,必定会引发混乱。
再加上贵族撤离留下的大量无法带走的财富,权力真空和民怨极大的奴仆支系族人等,让各地都陷入了短暂的无序无政府状态中,匪盗横生,暴乱不止,影响人口多达数百万。
其实真正被处决的仆人和贵族政敌最多不会超过万人,这还是各家贵族加起来的结果。
平均起来,每家贵族杀的人绝不超过百人,而且大部分还只是他们自己的家生子,在贵族概念中自己的物品一样的东西,怎么处置与他人无关。
在他们自己的想法里,可以说是极为克制了,已经到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面上还露出讨好笑容的地步。
“风险有,可是却不值一提!”孙正一挥手,打断还想说什么的儿子,叹息道:“到了奉真帝国那边,我们就真的就只是一个男爵了,你以后收收性子,学一下如何坐好一个男爵继承人。”
“这方面,可以和你李叔等长辈的长子交流。”
孙云河放下心来,低头道:“父亲,儿子知道。”
安静,死寂。
没有什么回应。
许久都是如此。
孙云河抬头,发现自己面前的父亲瞳孔骤然张大到极限,几乎完全失去焦距。
天地间,蓦然被一股寒流所侵袭,温度骤降!
明明刚才还是炎炎夏日,金黄炙热的阳光照射到甲板上,空气中满是干燥的腥臭渔获味道,此时却立刻进入了寒冬腊月,阴冷的寒气深入骨髓。
天空的太阳依然金黄明亮,却好似变成了背景板,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一颗针尖大小的冰晶颗粒无中生有,出现在孙云河的眼前,在阳光下闪耀着通透的光,边缘是七彩色泽的光晕。
冰晶颗粒扩展延伸,一枚规则至极的六棱冰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星星一样。
一枚出,就像是触动了冥冥中的某种规则,又像是自然界到达了某种温度临界点,无数的六棱冰花徒然出现在天地间。
停顿片刻,随风落下,四处飘散。
落在海中,海面冻结,落在船上,给战舰披上一层冰晶纱衣,无法动弹。
孙正呆立船头。
放眼四顾,天地间已经变成六棱冰花的世界,没有平时风雪天气的朦胧,连狂风都停止了,似乎连它都被冻结了。
阳光照射下,天空明净如洗,空气清新,七彩虹光闪烁,真好似梦中的童话世界。
“罪臣……云狼伯孙正,叩见吾皇。”
孙正木然倒下,三跪九叩,没有歇斯底里地辩解什么。
随着他的叩拜,膝盖触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百余艘商船的数万士卒和贵族以头触地,匍匐在甲板上,不敢向天空瞄上一眼,也没有任何反抗。
高空之上,冰白云端之中。
王信默默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幕,方圆数百里的天地元气尽在掌控之中,数万人的心跳和呼吸乃至真气气血运转波动纤毫毕现,主宰掌控。
此乃王者镇压天下之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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