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一笑:“那我便不可能赢——新平我要,你也不能走。”
姚嵩气结,多月不见,慕容冲益发不要脸起来,他满肚子的怨恨愤怒在他这么几句话打发下,幼稚地似一场无足轻重的赌气。
“你不许使枪!”
任臻如当日一般微笑,还是带着那点纵容:“好。”
“不许用双手!”
“好。”
“还要让我先攻你十个回合!”
“那可不行。一回都不能让你攻。”任臻这次却正色道,“这攻受可是先分好了的,不能互换。”
“??”姚嵩没听明白,但以经验来看绝不是句正经话,眼见任臻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益发像场闹剧,他忙退开一步,昂着头道:“那就快开始!”
任臻摊开双臂,便有燕兵领命上前捆绑他的双手——他早得杨定授意,那活结绑地奇松无比——任臻活动活动手腕,皱眉大声道:“快些绑紧了,大丈夫言而有信,哪有暗中搞鬼的道理。”杨定要晕倒了,平常从未见他这般老实!什翼珪却仿佛看出了一点门道,见杨定忧心匆匆的,便一扯嘴角,轻声一哼道:“杨公放心罢。皇上输不了。”
杨定奇道:“你又怎知?”
什翼珪偏过头去,望向场中二人:“你还看不出来么?姚嵩出口恶气而已,他压根就不想赢。”我们可以准备在新平庆功了。
他话音未落,姚嵩便轻而易举地一剑刺中任臻的死穴——不轻易都不成,任臻反剪着双手,根本就是像块木头似地杵在那里任他刺。
“你做什么!”姚嵩攻势一僵,叱道,“既是比武,为何不躲!”任臻笑地无赖,“我说过我不要赢。你若真地能对我心狠,胜我便也不难,拿这剑刺下来,新平还是你们姚家的。我说到做到,保证燕军上下没人敢为难你。”姚嵩被气地脸色红白不定,任臻见状,心底深处却不由一软——面对姚嵩,他似乎又是以前那个初来咋到没心没肺只知风流玩乐的盲目乐观的二世祖。他忽然伸臂握住姚嵩握剑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带兵阻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你父亲哥哥从别门撤退,我的目的是尽得关中之地,并不想要他们的命,你放心。你故意将貂毛围脖系在那诈降俘虏的身上,便是给我提个醒,我本是怀疑那俘虏所言乃是故意诓我,直到见到那物,我便彻底地放下心来。后来又见高盖在夜里暗中去寻那俘虏问话,才有了今日将计就计。”
“呸!我就是和我大哥一齐设伏诓你,只是你运气好歪打正着罢了!”
“世上谁都会诓我,只有你姚子峻从此之后再不骗我。”任臻轻声道,“你道我当真不知你的心意?我当日送那劳什子予你,你记到现在——这新平城,是你给我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