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是慕容冲 楚云暮 1856 字 9个月前

谢玄淡然道:“燕帝看着谈笑自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否则也无法在慕容麟的疯狂围攻之下苦撑七日七夜。而如今河南战局至此,慕容麟仓皇北撤,西燕已是大占优势。方才又大开城门,孤身来迎,这般有恃无恐,必有后着。倘若我军贸然攻城,杨定又恰在此时回援,便会被人包了饺子——届时取城未果还要赔进兵马,还不如就此做个顺水人情。”顿了顿他在心底默默地道:“燕帝既志在天下,再见之际,不复旧恩,只怕当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似心有所感一般,任臻也在同时回头,望向天边的血色残阳——他当然不信谢玄当真为报恩还情就肯引兵而还。谢都督虽然重信守诺却绝不迂腐,他肯退军不过是因为恐设伏兵、谨防有诈罢了!

无论如何,此番总算天不亡我!他视线北转,遥遥朝潼关方向看去,若照前约,拓跋珪应即将出战,截住慕容麟的退路,先断了慕容垂左膀右臂!但他也深知,前路漫漫,满布荆棘,征程万里不过是刚刚开始。

幸而今时今日,天佑长安,将星闪耀,齐聚于朝。

他身边有苻坚有姚嵩有慕容永还有拓跋珪,他不是孤军奋战。

第107章

且说那后燕成武帝慕容垂因爱子慕容熙长安为质却无故失踪之事问罪于西燕,两燕由此失和,开战以来,中原各州烽烟四起,战火席卷半壁江山,足足缠斗了数月。

东线潼关战场,拓跋珪大破翟斌的丁零大军,立斩丁零王翟斌,甚至顺势而上,占领了孤绝塞北的敕勒川。

南线洛河战场,任臻、杨定率骄骑精锐与后燕慕容麟苦战数十日,终以声东击西、诱敌深入之计,火烧后燕在河南一带的粮仓许昌,迫使慕容麟不得不率部向北转战突围,最终占了洛阳,南阳二郡,将西燕疆域南扩至汉水之滨,与东晋的荆州襄阳隔江相望。

北线萧关战场,后燕与北凉联军虽八万人马来势汹汹,然萧关自古险峻,易守难攻,更兼联军内部矛盾重重——后燕太子慕容宝打的如意算盘是让沮渠蒙逊的北凉骑兵攻坚在前,消耗掉燕军的有生力量自己再出手坐收渔利;而沮渠蒙逊本就想只是想借后燕军势夺萧关,东扩北凉领土而渗入关中,哪里会如他所愿?

而在此时,凉王苻坚发兵,攻打张掖,沮渠蒙逊闻讯大惊,弃与后燕的联盟之约于不顾抽身回援自己国都,慕容永早觑战机,趁对方阵势不稳兵力大减之际出关反攻,杀地慕容宝落花流水地向东撤逃,慕容永正欲乘胜追击,忽接到长安方面的诏书,命他即刻回师长安。

慕容永只得罢兵回京,愤愤不平地直入宫中,追问姚嵩:“眼见大胜在即,为何忽然收兵!”

时值十月,关中已是深秋,姚嵩犯了时疾,正执着本奏折恹恹地倚在榻上看,此刻缓缓地抬头看向慕容永:“后燕大军主力未伤,萧关官兵倾巢而出也只有两万,真要死追下去,王爷认为我们能胜?”

慕容永语塞,便听姚嵩又剧咳数声方才缓过气来,继续道:“何况王爷即便心有不甘却依旧从命回师长安,想必也是知我另有深意。”

慕容永见状便顺手沏了盏热水递予姚嵩,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姚嵩逼近了他,用一种只有彼此能闻的音量一字一句地道:“拓跋珪意欲叛国。”

纵使慕容永再镇定,惊闻此言也不自禁地微一颤抖,杯中之水溅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低声问道:“…当真?”

姚嵩知他不信,以前他只在姑臧之时见过拓跋珪,此人整日里不声不响,却对任臻形影不离,忠心不二,若说他有叛心,谁也不信,否则又怎会将防备后燕最重要的潼关防线和数万虎贲将士交予他?他将最新的的战报朝慕容永一推,悄声道:“任臻在河南拼死拼活地逼退了慕容麟,迫他往东北方向逃窜,渡过黄河返回中山,照原定计划,当是由拓跋珪出兵南下截住这支残兵,生擒慕容麟,如此才算大胜——然而方才接报,拓跋珪部接应不及,已被慕容麟部突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