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琐碎,可以说是七零八落,但经过归纳后,差不多还原出了事实:
“后雄桑原来一直在打地下黑拳赚钱,近些年,他打拳赛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许多;去年年初,他收到了一场高额出场费的拳赛邀请,那场拳赛的死亡赔率高的惊人,他考虑了几天后,给国内打了几个电话后,就去参赛了……”
看到这里,结城佑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去年刚活过来,他正为一摞账单发愁的时候,有人从门缝塞进了一笔相对于一个亿是小小意思,但其实数字相当可观的钞票。
原主的父亲是个打黑拳的拳击手。
这件事原主和蜜柑大概也都不知道吧?不然的话,笔记里不可能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结城佑一抿着嘴唇,脸色静的可怕,接着看下去。
“……根据调查,后雄桑的电话是打给了结城君和东都综合疗养院,还有xx银行;通话内容暂时不清楚,可在之前的调查中发现,后雄桑的电话应该是处于被监听的状态,但并未发现曾被胁迫……”
“参赛前,后雄桑曾有过反常的深夜外出行为。”
“那场拳赛最大的赢家是当地的黑商家族;联想到后雄桑比赛前的外出,也许与这个家族什么关系?具体是否有关系,还需要再做调查;但能确定的是,后雄桑的死亡有着很重的人为策划的痕迹、”
这里有一处顿笔,像是正在书写的高桥老板忽然遇到了什么困惑。
“只是令人想不明白,后雄桑应该知道参赛的后果,但为什么他还是选择要参加……原因有待再做调查……”
这封信字迹能清晰的看出新旧和不同,显然不是在一天内写好的,而且明显也并不是全部。
结城佑一看了看反面,然后在桌子上找了找,抬头看着明日香:“后面的内容呢?”
明日香正看着他,看着他脸颊上透着的些许苍白,这是猜到了事实后但不能接受的表情。
她轻声道:“后面的内容是不能落在纸面上的……”
“佑一是想问后雄桑的死亡到底算是意外还是人为?还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全部!还请不要做一丝保留的告诉我!”
“全部啊……”明日香抿了抿嘴:“你猜的没错,是早就策划好了的……并且后雄桑也知道。”
尽管猜到了,可结城佑一仍希望那不是正确的猜测!可现在,明日香姐姐告诉他,他猜对了。
结城佑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死死握着拳头:“他被人威胁了?还是缺钱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为什么他不来福冈?又或者是他来了,却被拒在了门外!”
明日香摇了摇头:“如果后雄桑选择来福冈,哪里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叹口气,伸手在桌子里的那沓照片里翻了翻,抽出一张,放在结城佑一面前,语气里有着恍惚:“这张照片,果然在你这里。”
结城佑一低头看去。
照片上,是还年轻着的结城后雄和一位笑靥如花的和服妇人在樱花树下的合照。
照片已经破损,还有被折过的痕迹。
“她是你的奶奶。”明日香指着上面的和服妇人,轻声道:“是在后雄桑和家里决裂后的第二年年初去世的,患的是心疾。”
“当他知道得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所以他不能原谅自己,没办法再面对再面对结城家的老爷子,还有宫子姐姐。”
“这么多年,他应该一直活在悔恨和痛苦里面吧?”
明日香眼中带着不忍:“可因为常年在打黑拳,他身体早就到了极限,骨裂,内脏破损,左眼视神经损坏,大伤小伤,多到数都数不清……所以,就选择了这么一种方式,希望能求得原谅,求得对你们兄妹以后的照顾……”
“……这就是后雄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佑一想知道的、高桥老师查到的所有。”
“佑一,后雄桑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兄长,自大、狂妄、任性、缺点无数,但他绝对是个好父亲……所以,至少是你和蜜柑,千万不要责备怨恨他。”
值班室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结城佑一正死死低着头,睁大眼睛,看着照片里那个站在和服妇人身边,正哈哈大笑着的年轻人。
心头有股闷闷的难受感,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睛,压抑着声音:“谢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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