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太子做下何事吗?”赵起叹息,“看看桌上,都是证据。”
蔺月如拿起两张,细细的看着。
赵起背着手,望着窗外明月,“朕想保他,可做不到,月如,我不瞒你,明日朕准备在大殿之上,与群臣商议废太子之事。”
蔺月如把纸扔进了炭火盆,火光映照白墙,很快,纸化成灰。
“就凭这些?烧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事实如此,这些纸已经不重要了。”赵起不想解释,就是因为蔺月如一次又一次的纵容,赵夏才会变成这般。如今他不能再犹豫,赵夏如此性情,就算以后登基,也不得民心。
“废太子……赵起,你总算找到理由了呢。”蔺月如冷笑,“自从夏儿出生,朝中废太子的议论就没有停过,因为我是异族,我不是梁国世家大族的女儿,而是燕国的公主,夏儿是我的儿子,配不上你大梁的皇位。”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么想的。”赵起有些激动,“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朕本想夏儿做梁燕世代友好的桥梁,却不想他会做出如此大错特错之事。”
蔺月如心知此事赵夏有错,赵起生气应该,但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半分委屈。
“月如,我想你理解我,我必须给夏儿一个教训。废太子是最轻的处罚,好歹能保住夏儿的性命。就算将来夏儿当王爷,也会有最好的封地与田产,我保证,除了天下,我把最好的都给他。”
蔺月如冷笑,“自古废太子有几个有好下场?你死了谁又能护我们!你们大梁的世家大族早就视我们母子如眼中钉,就等你死了把我们千刀万剐。赵起,你是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难怪当年你护不住赵小七。”
“够了!”赵起推翻了桌子,上面稀稀拉拉一杆物件都摔在地上,“蔺月如,我心意已决,我不想与你吵架。”
赵起夺门而去,留下蔺月如在书房中,她听着不远处,夏儿喊着父皇,喊着父皇孩儿知错了,可赵起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停下脚步。
她与赵起在一起十八年,认识了二十多年,从宁国的质子府时,她便知道赵起是堪当大任的国君,小小年纪,遇事从容,胸有大局。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被兄长带来献给宁国做礼物的黄毛丫头,情窦初开小心翼翼掩饰着的燕国公主。她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与恐惧,摆出一份冷漠的容颜,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想着兄长能快些选出自己的未来夫婿,这样她就能依着兄长的计谋,嫁做□□妾,成为安插进宁国的眼线。
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却不想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般沦为宁贵权贵的玩物。于是她反抗了,拿起刀捅进了欲要强迫她的宁国二皇子宁博的心窝。
天下传说,景瑞太子杀宁国二皇子,是五国联军伐宁的□□。可事实上,杀宁博的是她,赵起只是路过,替她把过错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