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军靴在山路上行进,整座山体都在震动,大有山崩地裂之感。赵凌计算过,这么昼夜不休的走,两天就能到英灵山脚下,上山费些功夫,扎下营房与哨卡,就能占山为王,虽然有点像土匪做派,有损大梁精锐的英伟形象,可如今形势严峻,管不了那么多。
看周庚在追风马上坐着都快成僵尸了,赵凌趁着整备休息,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
周庚一惊,随即转头,不看赵凌。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肯定是想,我造反的谣言,薛家这飞来横祸,十有八九是你老爹干的。”赵凌拍拍好友肩膀,“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要是跟你老爹一个德行,我赵景明也绝不会跟你称兄道弟这么久。”
“宁国玉玺,真的不在你这里?”周少爷总算说话了。
赵凌摇摇头,“为何你们都觉得那狗屁玉玺在我这儿?上次在大营见着萧芦,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那你拼了命救宁国太子干嘛?”周庚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周庚也在场,五国联军兵临进城,就见赵凌背着宁国太子上马,这还了得,宁国国主自尽,剩下这个太子,是最有权有势的皇亲国戚,怎么说不得当个俘虏标杆,用来震慑一下宁国不听话的臣民,结果赵凌被层层包围中,提着刀说的无比大义凛然,“谁敢动宁秋墨,就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好在萧芦那时候还是联军的总军师,军威尚在,看事儿不好,几句话把怒发冲冠的几家将军暂时劝了回去。赵凌趁机带着人跑了,追风马跑的快没人追上他。
赵凌笑笑,“故友之托而已。”
“故友,谁?那个楚公子?”周庚知道赵凌为质子的时候,跟宁国一些人是有些交情的。
“赵起杀宁博,在牢中被打的几乎断了气,我劫狱的图纸,救命药两颗还魂丹,都是楚公子给我的。我们逃出鼎天城外,还是宁国地界,根本联系不上自己人,连个铜板没有,要饭也没力气,还要逃避追捕,也是宁国东宫的暗桩,一路上给我门暗中打点。我背着赵起越国境的时候,遭遇宁国守境卫队的追击,穿越千万箭雨还没死透,还提了口气能爬回来,那身金鳞甲,也是楚公子送我的。”
周庚相当敏锐,注意到赵凌叫赵起全名,没有用一贯的称呼“大哥”。
刚刚赵凌问他“赵起知道,你会不知道”也不是随便问的吗?
“这是其一,是恩义,救命之恩,我必须还他,哪怕粉身碎骨,身败名裂。”赵凌也不知道楚笛听人在哪儿,救了宁邱墨,痴傻孩子什么都说不清楚,当时五国联军攻入都城时,楚笛听并不在都城里。赵凌并不担心,楚公子厉害的很,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
“其二呢?”周庚问。
“愧疚,”赵凌有些感慨,“伏天阵图纸为他楚家所藏,我故意与他交好,是为了图纸而去的,可他待我真心诚意,他明知到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给我看了。我能破伏天阵的功劳,有他一半。可他却因此家破国亡,流离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