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我警告你,不要找借口伤害他。”兰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是有错,可你也不逞多让,阿周和你一样回不到从前。”
他的银发于空中旋出锋利的弧线,浓烈的敌视意味不曾掩藏,转身离开。
渐渐的,珀西苦笑,原先邪气的笑容荡然无存。
是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又比兰斯好到哪里去,色厉内荏之下他比谁都惶恐。每次见到时周之后都要强行抑制住愧疚和占有欲,因为他清楚时周不喜欢过分的侵略性。每每和时周用与从前并无区别的聊天方式讲话时,他的心几乎要撕扯成两半,一半敦促着他假装,另一半贪婪地想要把他拥入怀中。
回神望了一眼江边的那幢小亭。
报应。
他心有不甘又心甘情愿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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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送走两位闲得慌的大佬换来世界的和平与清静。
“听够了吗?”时周反问,并不是在诈人的语气,而是真实的笃定。
树丛中一呼一吸之中似乎只是花草虫鸟寻常的动静,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你不出来我就走了。”时周也不生气,淡淡地通知着。
刷拉。
草丛中出现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只能隐隐看到一个颀长的轮廓。
一个晚上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你怎么认出我的?”司凛脱下黑色斗篷的宽大帽子,露出英俊的面庞,眉头小小纠了一个结,对此表示疑惑。
“凤凰和我建立的联系短时间内还没有淡去。”时周没好气道。
围观珀西和兰斯的同时,他的心脏忽然不寻常地跳了几下,原本平稳的呼吸急促一秒。这样异常的情绪使他马上联系到司凛发现他和凤凰的瓜葛之时说的那句话“我和凤凰残留着感应,你一出来我心跳的特别快”。
有了提醒,仔细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就恰好捕捉到了树梢的阴影有一处不太对劲,似乎多了一个存在使得本应该倒映树叶间隙的影子被覆盖。
除了他曾经约他出来未果的监护人,暂时想不到别人有什么闲情逸致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脑子不好使的大半夜出来吹冷风了。
“你偷听做什么?”时周说这话时语气虽然冷了一些,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怒气。
相反的,司凛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确实想不到。梁上君子,一点都不符合司凛一向正义到古板的模样。
但司凛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被揶揄之后呈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态,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时周示意他披上,语气清清淡淡:“你拒绝了我就是为了出来和他们见面?”
倒是颇有几分不满和兴师问罪的节奏,时周可没有被怵到:“人家先约了我,我也答应了,只能说你来的太迟。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来了?”
司凛抿唇,额前碎发微乱,替时周戴上了斗篷的帽子:“没有。”
“你从哪儿来的?”时周见司凛早先颇为拉风的造型,不禁询问,身上的披风除了司凛本身清冽气息还参杂了一些酒味。
再定睛一看,司凛的右耳处多了一个微型耳机。
“宫宴刚结束,怀疑有高级虫族混了进去,我进去排查,耳机是用来对讲的。”他说话时,手指摸向了耳机,似乎不习惯于它的存在。
“哦。”时周点头,“还不摘下来吗?”
司凛扶住耳机的手有些僵硬,半晌回答的话语有些闪躲,但所幸风声呼啸隐藏住他的不自在。
耳机里传来一阵猖狂的笑声,一听就清楚是个老年人,再一听,就能分辨出是校长格林。
司凛暗自微微皱眉,和时周走在一起,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温和又有磁性:“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