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时周这样想的,于是放心地晕了过去。
长久的空白的梦境,时周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亏欠的那些人永远都不肯跑到自己的梦境里面骂一骂他,他连多见他们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那个小男孩是这样,现在的平头也是这样。
是不是觉得对自己没什么话好说了所以不想再理会这个浪费了自己生命的人呢?
等到他睁开眼,他仍然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家知道受到最深打击的一定是时周,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因为时周每一天都跑到虫族军队的驻扎地作战,杀的满身疲惫回来后眯上一眼就又出门。
别人不清楚,格林看的明白,这情况和当初的司凛一模一样。
“时周,我们先走啦。”副官领着一队军官向他道别,他们刚刚开完一个梳理敌情的小型会议散会。
“嗯。”时周点头,正在将光脑上的资料反复比对。
今天有些格外不同,在场的军官们纷纷穿上自己在最重要场合才会换上的黑色制服,袖口纽扣时不时由于走动撞出清脆的声响,以往他们都嫌麻烦繁琐不愿意穿,今日不断调整以期望达到最正经的穿着礼仪。
副官临走之前最后回头看一眼时周,目光中满是叹息,最后轻轻掩上门。
时周面前的资料其实有好一阵时间没有翻页,真正令他回神的是推门的嘎吱声。
许久未见面的时清出现。
时清从M星回来以后远离政治中心,主动申请外派到其他星际保卫疆土。时周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但任谁没想到,这一份忽略会让他狠狠被咬上一口,付出鲜血淋漓的代价。
虽然大家都清楚时清一定在地图上动了手脚,但是没有人能找出足够的证据。而且久未参与政事的老皇帝亲自出面保下了他,这件悲剧的始作俑者就这么毫发无伤地退了出来。
时清脸上多了一道疤,打破他面容里本身带有的单纯无辜的感觉,伤口之深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
他走到时周的跟前蹲下,见时周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便更加大胆放肆地端详着时周,棕褐色的眼里充满着渴望。
他深切清楚着,时周的灵魂像个破布娃娃,破碎的气息令他又迷恋又纠结。
“我以为你会提刀杀了我。”时清说。
毕竟自己错误的地图间接害死一条人命。
时周冷淡的扫上一眼:“这是我的事。”
或许有时清的一部分错误,可真正本来应该死的人是自己,自己逃不了有罪,时清的地图本来目的只是为了害自己,平头不过替他受过。
时清乖巧地单膝跪地,大方承认自己的企图:“真不凑巧,我本来只是想让你死的,反而白白拖累别人。”
他轻飘飘感叹:“你没死,真可惜。”
时周已经不想询问为什么,他对时清的一丝一毫想法都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时清今天却仿佛专门来同他聊天坦白一般,攥住他的手腕,疼痛感随着神经快速传递到大脑内。
时清一字一句说的阴沉:“时周,你怎么不死呢?”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杀你一次,你为什么死不了。
他自言自语地重复几遍,执拗地仿佛等待谁给出一个答案,最后放弃地喃喃自语:“你没死,我也不想你死了,命运总是阴差阳错。”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你痛心疾首地教育我,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恶心的样子,现在为什么不问了。”
时周只需要充当哑巴,就可以听到结果,时清今天似乎就是来坦白的。
“哥哥,你看,命运总是阴差阳错,比如当初我和太子明明一起被绑架了,但是他遇见的是你,逃脱的火灾之中你救下来的人是他。”
时周飞快眨眼,闪过一丝愕然。
原来一切的起点源于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