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休息。”
女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痕迹,她一笑便带上了好几道皱纹。
却显得分外和蔼。
“我看您儿子似乎发热了,于是自作主张地去厨房熬了点儿草药端过来。”
“……不是,他不是我儿子。”
天玄听后,它的剑身在剑鞘里微微颤抖,竭力忍耐着不要笑出声来。
“是,是吗?是我误会了,那你们应该是叔侄吗?”
“……也不是,我们是师徒。”
余烬云声音沉得厉害,不过却并没有和眼前一脸慈祥的老者计较。
“多谢你的药,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是我的徒弟我会好好照顾的。”
他叹了口气,接过对方手中的药汤。
尽管这草药对万里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可余烬云并没有拂了老者的一番好意。
老者离开后,天玄这才猛地脱离了剑鞘痛快地笑了出声。
“哈哈哈父子,这老太太真有趣。”
“有那么好笑吗?”
对待凡人余烬云尚且还有些宽容之心,但对于天玄他却没有丝毫的忍耐。
男人眉眼冷冽一记眼刀过去便让笑地打滚的天玄悻悻地禁了声。
余烬云冷着脸移开了视线,他看着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之前折戟的确将万里从幻境里拽了出来,可那只是神识,他的身体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陷入昏迷的状态。
好似跌入了一片混沌迷雾之中,没办法清醒过来。
“……你若真的想知道原因,要不来瞧瞧折戟的剑身?”
折戟的剑身所映照的画面很大部分是剑主人的此时身处的梦魇,不过在想要探知万里的梦魇的同时,探知的人的所思所想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映照在剑身上。
天底下没有人可以随意探知他人的所思所想,即使是像余烬云这样的大能,也有可能遭受被反噬的代价。
天玄犹豫了很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句话问出口。
它知道这是个馊主意,但是也的确是最快最直接知晓万里昏迷不醒的方法。
“我没有未经允许随意探知他人神识的癖好。”
余烬云想也没想的便开口拒绝了。
他冷着眉眼,面上仿若化不开的霜雪,没有什么暖意。
从天玄说出这一句话开始,屋子里的气氛就骤然冷了下来。
安静的,一个稍微重一点儿的呼吸声也能够被听得一清二楚。
天玄跟了余烬云千年,饶是这么长的岁月里,有时候也没办法摸准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像现在,白衣男人静默地坐在床榻边。
他脊背如长叶松般挺拔,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